他的动作十分粗鲁,柜子里的冬衣被尖锐的指甲划破,里头的棉絮飞得到处都是。
终于,他从一堆衣服中发现了一枚铜板,当即如获至宝地塞进腰间。
紧接着,他抬起头,看向窗台上的瓷花盆。
花盆里还栽种着植物,可那东西竟不由分说地将植物连根拔起,把瓷花盆抱在手里。
做完这一切,他又走到床边,凝视着床上的人,与夏景生大眼瞪小眼。
许久之后,他小心翼翼地跪在床前,一双手刚要碰触到夏景生,就被死死地握住了。
“不可以,你不可以伤害夏先生!”袁初泪流满面地看着眼前的怪物。
她的手触到那怪物的皮肤,掌心霎时间如同被灼烧一般,撕心裂肺地疼起来。
“小心!”夏景生的提醒还是慢了一步,袁初本来白皙的掌心,变得一片漆黑。
那东西看着袁初,脸上流露出些许困惑的神情。
可当哨声再度响起时,他又回到僵直状态,人世间的一切喜怒悲欢,似乎都与他无关。
袁初亲眼目睹他僵直地走出房门,捂着脸崩溃大哭起来。
夏景生顾不上安慰袁初,他立马跟上那东西的脚步。
深夜的街道上,只有一个机械行走的身影,在一蹦一跳地动着。
眼下正是四野无人的时候,忽然间,那东西停下了脚步,他转过身,阴恻恻地瞧着夏景生。
夏景生淡定地与之对视。
那东西忽然像发疯般扑了过来,张开嘴,企图用獠牙刺破夏景生的皮肤。
夏景生迅速躲开,拔出腰间的鞭子,冲那东西挥去。
那东西显然无法抵御蛇形鞭的威力,被蛇形鞭伤到的位置,流出绿色的液体。
可那东西却像是感觉不到疼痛一般,不依不饶地朝夏景生扑过来。
夏景生手中的鞭子极其凌厉,一击命中那东西的脖颈处。
那东西被打得脑袋歪向一边,可即便是这样,他仍旧对夏景生发起进攻。
恰在此时,夏景生身后传来了鸣笛声。
一束刺眼的光照亮了阴暗的街道。
那东西怕极了光,被那光照到眼睛,当即尖叫起来。
它终于不再恋战,慌不择路地朝前跳去。
夏景生上了车,握了握孙闻溪的手:“你怎么来了?”
“你给我的玉佩,很烫。”孙闻溪说。
那玉一直好好的,唯独今晚,孙闻溪贴身戴着,胸前竟有种难以名状的灼烧感。
夏景生迟迟未归,让孙闻溪的心始终无法安定下来,便动身前往薛公馆。
到了地方,却来迟了一步,只瞧见哭得近乎昏厥的袁初。
孙闻溪不敢再耽搁,只得按着心里的猜测赌一把运气,开车追了上去。
恰巧碰见夏景生与怪物对峙的一幕。
自打跟夏景生相识以来,孙闻溪早已对一切怪力乱神之事免疫,他淡定地鸣笛,让夏景生上车。
“跟着它。”夏景生说,“它走不远,操控它的人很快便会露出马脚。”
孙闻溪始终闪着车灯,那东西怕得很,蹦跶着想摆脱光束。
等转过一个街角,孙闻溪皱眉道:“那东西呢?”
按理说,它这样蹦跳着,根本走不远。
孙闻溪的车速又远超他步行的速度,理应该跟得很紧才是,怎么会跟丢?
“找找看,应该在这附近。”孙闻溪与夏景生合作,一个负责开车,一个负责四下搜寻。
忽然,夏景生喊道:“停车!”
依照夏景生所说,孙闻溪沿着来路,驱车返回一幢公馆。
从外围看,公馆一片漆黑,并无异样。
比较特殊的是,公馆的栅栏门上,塞着一封信。
夏景生迅速下车,将信取出。
信封上写着地址,是从桂城寄来的。
“这信有问题?”孙闻溪疑惑道。
夏景生看着那薄薄的信纸,嗤笑道:“方才从此地路过,我看见有邮差在送信。”
“这个钟点?”孙闻溪吃惊道。
夏景生点头道:“哪有邮差会在这个点送信,这只不过是那东西的障眼法罢了。我敢断定,那东西在这公馆里。
两人走上前,发现公馆的大门没关,一推便开。
黑暗中,夏景生察觉到楼上有动静,他顺着房子的楼梯往上走,于拐角处透过楼梯瞧了一眼。
只一眼,夏景生便愣住了。
那怪物就在眼前,此刻正抖落着自己的战利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