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一旦进入水潭中,想要脱身便只能沿藤蔓爬到树屋。
只是能安然无恙爬上去的人寥寥无几,有人被鳄鱼咬了,失血过多而死;也有人被马蜂叮得受不了,手一松又成了鳄鱼的盘中餐。
正因此,这树屋才会成为寨中极为残酷的惩罚,樊烬没想到加试的项目居然是这个。
“这项比试有一定的危险性,你们当中若有人不想比,便算自动认输,我们也不勉强。”苗姑说。
夏景生蹙眉看着藤蔓上头小小一间树屋,摇头道:“我弃权!”
樊烬正努力地给自己做着心理建设,忽然听到这一句,当即暴走:“你说什么?!”
“我惜命,我不奉陪。”夏景生态度很坚决。
他虽不知这场比试意义何在,却不愿以生死相搏,毕竟在江城,孙闻溪还在等着他回去。
夏景生若是放弃,一切便都没意义了。
如此,算是樊烬赢了,可他半点赢的喜悦都没有,在大家眼里,他这场胜利是偷来的。
他一把拽住夏景生:“你不能弃权!”
夏景生先前答应樊烬比试,只当是友好的切磋,可眼下看来,却不是这么回事。
“苗姑说了,可以。”夏景生态度坚决。
“夏景生!”眼看夏景生就要转身离开,樊烬大声道,“你是个懦夫!”
这话说得极重,夏景生回身看了樊烬一眼:“我是什么,轮不到你来说。”
激将法没有用,樊烬急了,他用力地拽住夏景生,从后头紧箍着他的腰。
两人缠抱着,一同跌入水潭中,激起一池水花,惊动了原本毫无生气的鳄鱼。
夏景生被那冰冷的潭水一呛,心头火气顿起,奈何樊烬怕他上岸,一直缠着他不放。
“放手!”夏景生的声音冷极。
“你休想!”樊烬自以为看透夏景生贪生怕死的本质,决心一直缠着他。
“有鳄鱼过来了!”夏景生盯着樊烬的后背。
樊烬悚然一惊,转身一瞧,见不远处的鳄鱼正冷然地盯着他。
樊烬:……
他来不及思考,下意识地想逃,却发现不知何时,两人身边已经围满了鳄鱼。
若是破不了包围圈,他俩都会成为鳄鱼的晚餐。
就在这时,夏景生忽然察觉肩上一痛,樊烬趁他不备,竟然拔出随身带的小刀,扎上他的后肩。
血腥气让四周的鳄鱼蠢蠢欲动,与开始不同,这下他们的目标变成夏景生一个人。
那毫无温度的眼神,全都盯着夏景生。
夏景生暗道不好,鳄鱼是冷血的生灵,并不是魑魅魍魉,法器的攻击对它们不起作用。
它们皮糙肉厚,蛇形鞭抽在它们身上如同挠痒痒,毫无杀伤力。
唯一的办法就是另辟蹊径脱身。
可眼下四周都是鳄鱼,他要如何才能脱身呢?
所有鳄鱼的注意力都被夏景生吸引,樊烬这才松了口气,他知道鳄鱼这种生物野蛮又冷血,一旦盯上了猎物就是不死不休。
夏景生已经被盯上了,存活的机会微乎其微,而岸上众人只是冷眼旁观,并没有出手相救的意思。
困窘之际,夏景生握紧了手中的鞭子,扬声道:“起!”
众人惊讶地发现,夏景生手中的鞭子变成了一条巨蟒,那巨蟒通体全黑,身上布满了坚硬的鳞片,冰冷的目光扫过岸上众人,让人不寒而栗。
夏景生乘着巨蟒,轻而易举地被托举上树屋所在的平台,根本就没有碰那藤蔓。
在场的人都被这一幕惊呆了,尤其是樊烬,夏景生被托上去的瞬间,所有的鳄鱼把注意力转到了樊烬身上。
此时,一潭死水中只剩了他一个。
他求助地看向岸上的苗姑,却发现彭田一脸冷漠,并没有搭救他的意思。
樊烬肠子都悔青了,早知如此,他就该抱紧夏景生的大腿。
现如今大腿把他甩了,他成了一颗弃子。
眼见一群鳄鱼渐渐聚拢,樊烬心下渐渐绝望。
他闭上眼睛,不敢再看,耳边却忽然传来夏景生的声音:“抓稳了!”
方才登上平台的夏景生,竟乘着巨蟒去而复返。
樊烬一刻都不敢耽搁,赶紧抓住巨蟒的尾巴。
可在夏景生操控下十分听话的巨蟒,却分外不待见樊烬。
它拼命甩动尾巴,想把樊烬甩掉。
樊烬用尽全力,才堪堪吊在那尾巴上,只是一双手被那坚硬的鳞片扎得鲜血淋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