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景生咬牙:“我与你素日里无冤无仇,你为何决意置我于死地。”
“因为凡事,都该有个先来后到,抢人东西,就是该死。”蛇妖看着夏景生狼狈的模样,似乎很是高兴。
她看着满脸急切的孙闻溪,嗤笑道:“男人嘛,这会儿为你要死要活的,指不定头七没过,他就已寻欢作乐去了。”
夏景生斥道:“我与闻溪的情意,何须你来评判。”
“自是不需我评判的。”那蛇妖甩着尾巴,“你眼下都是将死之人了,我劝你还是多看两眼这阳间吧。”
夏景生不再理会蛇妖,专心突破结界。
可正如蛇妖所言,如今他只有魂力,又负伤在身,实在无法突破结界。
直到那鬼差的身影出现在夏景生眼前,他的魂魄仍旧无法回到躯体之内。
往日夏景生前往阴间,用的是阴阳行走的身份,无需通过鬼差一层。
与夏景生素未谋面的鬼差,用冷冰冰的语调念着夏景生的身份信息。
念到生卒年时,鬼差顿了顿,困惑道:“时间对不上。”
可这困惑不过短短一瞬,同伴搭腔道:“许是簿上出错了,先将他带回阴曹,仔细审问一番。”
夏景生的手腕被拷上,由鬼差引着往阴间走,身后是满脸得意的蛇妖,正大摇大摆地冲他挥手。
孙闻溪一整日都心神不定,他外出买了夏景生爱吃的点心,回到老宅时却得知夏景生已在房中闭关了半日。
房里无声无息的,孙闻溪站在门前,心里突然生出强烈的不安感。
他破门而入,看到的就是倒在榻上的夏景生。
他见过夏景生受伤的模样,可没有一次如这次一般,面色惨白,了无生气。
孙闻溪一向淡定,此刻却彻底慌了神,鬼使神差地伸出手,探看夏景生的鼻息。
那微弱的鼻息昭示着人还有一丝儿鲜活气,可也就剩一点儿。
孙闻溪压根不敢动弹分毫,害怕一动,就把这一星半点的鲜活气儿也给弄没了。
大夫请来了,却在诊脉后,对夏景生的病情束手无策。
上了年纪的老头摸着花白的胡须,满脸纠结道:“这病情凶险万分,老朽行医多年,还未见过这样的病例……”
孙闻溪心急如焚,没工夫听他慢慢说,板着脸催促道:“可有把握治好?”
“这个……”大夫犹豫道,“恐怕老朽力不能及。”
全城的名医都被请到了孙家,一个个信心满满地走进屋,又大摇其头地走出来。
孙闻溪紧握拳头,竭力压抑着心中的怒火。
直到最后一位大夫请辞时,孙闻溪终于绷不住了。
他的声音阴沉得可怕:“名医都请过了?”
仆人瑟瑟发抖地应着:“都请过了,除了傅家那位老苗医。”
“那就快去请!”孙闻溪难抑内心的悲怆,吼了出来。
“可那是傅家……”仆人为难道。
“罢了,我亲自去。”孙闻溪小心翼翼地替夏景生掖好被子,往傅家去了。
孙闻溪到访的消息,让傅枫精神大振,他眼下正吃着甜汤,得知这一消息时,喜得一个猛子从凳上站起身。
“沟儿哥来了,他定是特意来寻我的。”欢喜了一阵,他放下手中的碗勺,匆匆跑至镜前,“不行,这身衣裳也太丑了。”
仆人都被支使着替他寻衣裳,傅枫正犹豫不决呢,房门却“砰”的一声被人推开了。
孙闻溪大步流星地走进来。
傅枫哪里见过这样的架势,他外衣才穿了一半,这会见孙闻溪走进来,含羞带臊道:“沟儿哥,你莫急,咱们不差在这一会儿。”
孙闻溪却没理会他的话,直白地问:“你家中的老苗医呢?”
傅枫一怔,急道:“沟儿哥,你生病了?还是伯父生病了?”
孙闻溪面色极难看:“是景生,速速让那老苗医跟我回府。”
听到夏景生的名字,傅枫带笑的脸一下子垮下来,他这会儿不急了,慢悠悠地将带子系好,又抬手从盘子里摘了颗葡萄,慢悠悠地剥着。
“我当是谁呢,原来是沟儿哥的心肝宝贝。”傅枫冷笑一声。
孙闻溪没工夫跟他计较,拔高了声音:“快让那苗医来见我!”
傅枫却跟没听见似的,把剥好的葡萄到孙闻溪嘴边,见孙闻溪不吃,又自己含了。
葡萄多汁水,傅枫闲闲地擦着手指:“碰巧,他随我爹外出了,沟儿哥想寻人,还是改日再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