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一致保持沉默,如同两个素不相识的陌生人。
夏景瑞一面磕着瓜子,一面打量着两人,见状笑道:“哟,这是避嫌呢。”
虽说夏景瑞嘴欠,可却歪打正着地说对了。
夏景生和孙闻溪都存了避嫌的心思,等到开席之时,这种情形更加明显。
两人不约而同地沉默吃饭,却在夹菜之时,不小心撞了筷子。
如同触电一般,两人同时收筷。
孙闻溪看着盘中色泽诱人的鲍鱼,开口道:“你先。”
“还是你先吧。”夏景生推拒。
“你先。”孙闻溪坚持。
“你……”夏景生话还没出口,一只鲍鱼已经躺在碗里了。
孙闻溪直接把鲍鱼夹给他。
夏功成坐在长者一桌,正好看见这一幕,眼珠子都快瞪脱眶了。
“你瞧瞧,这成何体统啊。”夏功成重重地放下茶杯,瞪着孙其满。
孙其满却很是淡定,笑眯眯地看着两位小辈的互动,温声道:“诶,这小辈们感情好,不稀奇。”
夏功成犹自瞪着的眼珠子,满腹礼义廉耻的大道理,被孙其满一句话堵死了。
全场最兴奋的要数八卦小报的记者了,原先看夏景生和孙闻溪两人全程无互动,心里正犯嘀咕呢,这会子见孙闻溪给夏景生夹菜,连忙摁动快门。
在一片快门声中,夏景生盯着碗中的鲍鱼,全然不知该如何下箸,只希望婚仪能快些开始。
可等了半天,婚仪却迟迟没开始。
桌上的菜肴不合口味,夏景生吃了两口,便放下了筷子。
大厅之中已经有人坐不住了,虽顾忌着何家的面子并未大声抱怨,却都在窃窃私语。
何开晟见状,只得站出来安抚众人。
就在这时,何府的管家神色慌张地跑进来,在何开晟耳边低声说了些什么。
何开晟脸色一黑,提高了声音:“你说什么?”
一时间,记者们嗅到了八卦的味道,纷纷将镜头对准了何开晟。
“人都不见了还愣着干嘛,快去找啊!”何开晟的一句话,彻底将婚礼现场搅成了一锅粥。
大家伙都在问,谁不见了?怎么不见的?
起初,何家还派人前来维持场面,半个时辰后,索性将仆人全都撤了。
拦着一问,才知道今天这婚结不成了,新郎没到,所有的仆人全都出发去找人。
何家家主何铭亲自到厅中来,给一众贵客赔不是,所收的礼钱也全部退回,即便如此,还是有人出了门便骂骂咧咧。
等人散了,何铭站在那空荡荡的宴会厅内,看着满室残羹冷炙,仿佛一瞬间老了十岁。
这时,何开晴穿着伴娘服匆匆赶来,冲夏景生道:“景生哥,你可有寻人妙法?逸莲姐在屋里快哭晕过去了,我实在是不忍心。”
何铭一听,也精神起来,一时间,众人的目光都盯着夏景生。
夏景生依照旧法,让何开晴手执铜镜。
镜面中缓缓出现了何开聘的身影,只是这一回,在场的人都变了脸色。
何开聘竟然在一栋大楼的顶端,他面色苍白,神情委顿,捂着耳朵拼命喃喃自语。
“是亨利宾馆!”何开晴惊呼出声,“哥这是想做什么?!”
“快,快来人去截住他!”何铭的声音打着颤儿喊道。
好在亨利宾馆就在洲际饭店隔壁,赶过去不过三五分钟的脚程。
很快,众人赶到了亨利宾馆,管家领着一队人上了天台,冲何开聘喊了一声:“二少爷,您这是做什么?!快下来!今天是大喜的日子……”
话未说完,何开聘就跟疯了似地嚷起来:“啊啊啊啊,你给我闭嘴!”
眼见着他一只脚跨出了栏杆,管家顿时不敢再说话,连连后退道:“二少爷,我不过去,您别冲动!”
可管家的让步并没有安抚何开聘,他像是着了魔般瞪着一双眼,两手捂住耳朵,不停地念叨:“别过来,你别过来!”
半晌,又看向人头济济的楼底,双目涣散道:“是不是只要我从这儿跳下去,你就能原谅我?”
与此同时,夏景生皱眉道:“他的状态很不对,像是被什么东西控制了。”
话音刚落,何开聘已从亨利宾馆的顶楼坠落。
何铭绝望地闭上眼,所有人都以为何开聘凶多吉少,却没想到突然有人拽住了何开聘的手。
那是个削瘦的小老头,一双眼睛闪着精光,没人看清他是从哪里冒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