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丽华!你的手凉成这样!”谭韶聪不赞同地说。
“我不想认输,哥,求你。”
看着妹妹倔强的模样,谭韶聪几经犹豫,末了轻叹一声,应允了。
此刻的前台与后台,全然是不一样的光景。
台上,董蓓蓓用娇媚的语气唱了一首《夜来香》,唱到高潮处,忽然脱下了那极轻薄的披肩。
她将披肩朝台下扔去,那披肩不偏不倚,正正好落在了夏景生的怀里。
董蓓蓓踩着那碎钻高跟鞋,朝夏景生走去。
“拥抱着夜来香……吻着夜来香……”她歌声未停,还加上了动作。
先是抬手搂住了夏景生的脖子,白皙的腿不断摩挲着夏景生的小腿。
“这位帅哥,和我跳支舞吧。”董蓓蓓巧笑倩兮地看着夏景生。
夏景生蹙眉道:“我穿着长衫,不大方便。”
董蓓蓓一怔,全然没想到会被拒绝,从来只有她拒绝人,断没有旁人拒绝他的先例。
她不死心,瞧见一旁的孙闻溪,登时眼前一亮,这便又挨过去:“帅哥来嘛,你可没穿长衫。”
“可我……不想和你跳。”孙闻溪一脸无辜地瞧着董蓓蓓。
“这……”董蓓蓓怔怔地瞧着孙闻溪,半天没说出话来。
柳澄见董蓓蓓接连折戟,心下恼怒,强压怒意道:“孙少如此,便是怠慢美人了吧。”
“柳老板此言差矣,所谓美人,也得是我心目中的美人才行。”孙闻溪半点不为所动。
言下之意是,董蓓蓓算不得美人。
“孙少,你!”柳澄握紧了拳头,“连蓓蓓这样的都算不得美人,可见孙少眼光之高,不知谁人才能入孙少的法眼?”
孙闻溪轻笑道:“柳老板别动气,我心里有了白月光,自然看不上寻常的庸脂俗粉了,尤其是……这香用的,太浓了些。”
孙闻溪将那披肩递给董蓓蓓。
董蓓蓓哪里受过这样的委屈,气得眼眶都红了,头也不回地朝后台走去。
夏景生诧异地瞧了孙闻溪一眼,在夏景生的印象里,孙闻溪对待异性的态度,一向是温柔绅士的,少有如此不留情面的时候。
此番如此,倒是稀奇。
孙闻溪见夏景生瞧着自个儿愣神,伸手在他面前挥了挥。
“谁是你心里的白月光?”鬼使神差地,夏景生问道。
孙闻溪唇畔泛起一丝浅笑:“景生感兴趣?”
夏景生忽然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垂眸道:“不过是……随便问问。”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孙闻溪说。
本以为孙闻溪会避而不答,忽然听见这么个答案,夏景生匆忙抬眼。
瞧见孙闻溪那专注的眼神,饱含着让人难以捉摸的情绪。
“你这人,这种玩笑也是能胡乱开的?”夏景生被那眼神看得心颤,没有勇气深究下去,下意识挪开了视线。
“景生,你是随口一问,我可不是随口一答。”孙闻溪笑道。
孙闻溪越是深情,夏景生便越觉得蹊跷,只当孙少玩心一起,拿他取乐。
至于那白月光、朱砂痣一类的话,夏景生是从来不信的。
他忐忑不安地瞥了眼孙闻溪,深刻反思了近日的种种,唯恐是自己哪里掩饰得不够好,让孙闻溪瞧出了端倪。
恰在此时,场中忽然传来一声尖叫——“啊——”
紧接着,仙蝶舞厅陷入一片黑暗。
一片慌乱中,孙闻溪本能地将夏景生护在胸前。
接着,白光一闪,半空中似有什么东西坠落。
“小心!”夏景生话音刚落,就听见孙闻溪的闷哼。
夏景生浑身一抖,颤声道:“你……怎么样了?”
“死不了。”孙闻溪话语中带着笑意,却难掩疼痛的抽气声。
夏景生沉默了。
烛光亮起的一刻,夏景生说:“都是我的错。”
孙闻溪半条胳膊全然动不了,疼痛侵袭着他的神经,让他的反应不如平日里敏锐,可他还是隐约抓住了话里的关键。
他如平日里一般,稀松平常地笑了声:“不干你的事。”
他等了许久,却没等到夏景生的回音。
眼前烛光变得模糊,迷糊间孙闻溪感觉自己被人抬上了担架。
再清醒时,身下是大红色的床褥,鎏金的雕花床架精美而华贵,这显然是舞厅的包厢。
隔着纱帐,电灯的灯光变得格外柔和。
孙闻溪半边胳膊全然动不了,只能一手撩开纱帐,纱帐之外,倒是个难得一见的俊美人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