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声音断断续续, 时长时短, 而且重复同一种节奏。
年轻的夫妻听闻后,曾去找过房东,可房东却一口咬定, 这个房间顶上的阁楼是空的,绝对不可能有人在上面敲东西。
为了验证说法的真实性,房东还特地将尘封已久的阁楼打开,里面的确空无一物。
夫妻俩以为是孩子的恶作剧,可孩子却笃定,自己确实听到了敲击声。
夫妻俩一筹莫展,只好向警方求助。
叶恒朗接手后,对此展开过调查。依照孩子所说的,在某个固定的时间点,呆在房间里,确实听到了楼上传来的敲击声,可当叶恒朗带人上阁楼搜查时,却发现里面什么都没有。
为此,叶恒朗还特地仔细排查过暗格、机关等情况,结果却一无所获。
夏景生仔细查看着房间里的每一处陈设。
叶恒朗看了眼阁楼,对夏景生说:“我先上去看看。”
这时,夏景生的衣角被人轻轻拉住了,夏景生回头,见小程睁着一双大眼睛,懵懂地瞧着他:“哥哥,你真漂亮。”
夏景生笑了,他蹲下身子,平视着小程的眼睛,柔声道:“小程,你告诉哥哥,什么时候会听到那些声音。”
小程看了眼墙上的挂钟,偏头道:“很快了……十点一刻,就会听到。”
钟表的指针指向十点一刻时,小程扯了扯夏景生的袖子:“哥哥,你听。”
天花板上,果然传来敲击声。
时长时短,极有规律。
小程一双眼睛直直地盯着夏景生:“哥哥,我们也上去看看吧。”
夏景生缓步走上阁楼,阁楼上只有一个房间,夏景生转动门把手。
门开了!
即便是白天,里头仍旧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
夏景生的双眼刚刚适应黑暗,只听身后传来一声轻响,像是……门被关上了。
夏景生回身一摸门把手,发现门从外头被反锁了,原本跟在他身后的小程,不见了踪影。
那敲击声不知何时停了下来,静谧的空间里,忽然传来划火柴的声音。
烛光亮起的一刻,夏景生瞧见了叶恒朗的脸。
叶恒朗的手里捧着一个蛋糕,蛋糕上头点着一根蜡烛。
夏景生迷惑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叶恒朗一双眼睛紧紧盯着蜡烛:“你知道方才那阵敲击声的含义吗?”
夏景生思索片刻,摇了摇头。
“那是摩尔斯码,意思是……我心悦你。”叶恒朗说。
他手心冒汗,心跳加速,就连结业考试都未让他如此紧张过。
夏景生沉默良久,轻笑道:“你这是在跟我表白?”
“是!”叶恒朗身姿挺拔地立正站好,铿锵有力地应了一声。
夏景生失笑:“所以这整桩案子都是你编的?根本不存在什么孩子,也不存在莫名其妙的敲击声,对吗?”
叶恒朗垂头道:“是,你早发现了?”
见夏景生脸上并无惊诧之色,叶恒朗便知自己的表白计划露了破绽。
“资料上说,这间屋子里住着俩夫妻和一个孩子,可我进来的时候,屋里摆的分明是单人床,这是其一。”夏景生说。
“其二,正常情况下,如果房东看到穿着制服的巡捕,即便不害怕,脸上也会露出探究的神情,可方才房东太太见到恒朗兄,却无甚意外。”
“还有小程,一个饱受惊吓的孩子,在看到巡捕和陌生人的时候,不可能表现得如此亲近,甚至还跟着我一起上阁楼查看。”
“最关键的一点是,这处公馆地处老城区,入口处是一条布满青苔的石板路,或许连恒朗兄自己都没发现,你制服的裤腿上,经常会沾有青苔的印子。”
叶恒朗愕然地看向制服裤腿,那上头果然沾了青苔的痕迹。
“想来恒朗兄每日出门都会经过石板路,裤腿才会经常沾上青苔。无论是房东太太还是小程,都是恒朗兄的熟人,不过是配合你演一场戏,对吗?”
原来叶恒朗精心设计的一切,早被夏景生洞悉了。
叶恒朗出言解释道:“小程的父亲是巡捕,在执行任务时重伤不治,小程是由警局的同事抚养长大的,这次的确是我请他来帮忙。”
夏景生上前两步,接过叶恒朗手中的蛋糕,蛋糕显然是精心制作的,上面的裱花非常精致。
“谢谢,可是很抱歉。”夏景生说,“我无法接受你的心意。”
叶恒朗的心情如同坐上了秋千,时而向上飞扬,时而又坠入低谷,可莫名地,对着这样一个结果,他也没有觉得很惊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