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景生握着听筒,电话那端,传来孙闻溪的声音:“景生,你答应陪我去看画展的,还记得吗?”
夏景生的心脏蓦地揪紧了。
孙闻溪见他不答话,也不催促,只柔声道:“后天上午,我来接你,好吗?”
夏景生没有直接回答,他沉默片刻,忽然问道:“你看今天的报纸了?”
“呵。”电话那边,孙闻溪笑了,“景生,不论你看到了什么,都要相信我,别胡思乱想。”
听到孙闻溪这么说,夏景生躁动的心竟真的安稳了下来。
外头关于孙闻溪看上小明星的消息传得沸沸扬扬,孙家外围每天都有记者蹲点。
孙闻溪也不管这些,照例按时上班下班,全当没看见那跟踪的记者。
这一日,他开着车来到夏宅门前,鸣了两声喇叭。
夏景生在楼上听见了,打开窗户。
正巧孙闻溪跳下车来,四目相对间,孙闻溪冲夏景生做了个口型:“我等你。”
外头刚下过一场雨,空气中都是被雨水洗刷过的泥土的芬芳。
夏景生深吸口气,稳了稳心神,换上新做的长衫,下了楼。
刚一出门,潜伏已久的记者便逮住机会一通狂拍。
孙闻溪迎上去,无比自然地替夏景生打开车门:“上车。”
夏景生今日穿了件湖蓝色的软缎长衫,格外儒雅帅气。
孙闻溪:“我听闻,景生擅长书画?”
夏景生:“平日里偶尔练练,算不得精通。”
孙闻溪:“今日这画展,是绘画大师余喜同的个人展,想来你定会喜欢。”
夏景生:“早先听闻余先生要到江城开画展,只是一票难求,闻溪有心了。”
孙闻溪:“你想要的,我自然想方设法也得为你寻来。”
不得不说,当孙闻溪卯足了劲儿要讨人欢心的时候,的确让人毫无招架之力。
夏景生瞥了孙闻溪一眼,没有答话。
到达展馆时,孙闻溪与夏景生协同入场,场内观展的人数并不多,显得十分安静。
在这样的环境中看了一会儿画作,孙闻溪却觉出了不对劲。
有些携着相机前来的人,镜头几次三番对准的,并不是画作,而是……他们。
孙闻溪正要发作,忽然听见身后传来一声轻呼:“孙少。”
孙闻溪回头,只见吴铮站在不远处,眉眼间半是惊喜半是激动。
和吴铮的激动不同,孙闻溪的表情堪称漠然,他冷冷地瞧着吴铮,蹙眉道:“你是哪位?”
一瞬间,吴铮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孙少,那日在大世界,我陪过你。”
孙闻溪蓦地笑了:“那日我喝得不省人事,还多亏了你们送我回家。”
言下之意那日自己只是喝多了,最后被人送回了家,无事发生。
如此一来,吴铮倒不知该如何接下去,脸色尴尬地站在那儿。
这时,夏景生主动挽住了孙闻溪的手:“闻溪,我想到那边瞧瞧。”
他这一开口,孙闻溪和吴铮都惊了。
尤其是孙闻溪,被一个挽手弄得云里雾里。
记者的镜头再也不作掩饰,将孙夏二人挽手的画面彻底定格。
倒是吴铮孤零零地站在那儿,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第三十九章
孙闻溪任由夏景生挽着走, 直到站定了,才发现眼前压根儿没有画作。
看着夏景生抿成一条线的嘴唇, 孙闻溪轻声问道:“景生, 你这是……生气了?”
夏景生蓦地回神,下意识松开手。
他心跳得厉害,还有股子说不出的憋闷感。
那种感觉, 就跟儿时自己心爱的玩具被人抢了一样。
近日坊间种种传言,都说像孙闻溪这样的男人,主动缠上去的大有人在,身边永远不缺莺莺燕燕。
今天来一个吴铮,明天保不齐再来个黄铮。
每次听到这样的说法, 他总是很难受,情感上迫不及待地想向孙闻溪确认什么, 理智上却不容许他更进一步。
还没等夏景生弄明白, 这般患得患失的心态究竟意味着什么,孙闻溪已经主动解释:“景生,我心悦你,天地可鉴。此刻我向天起誓, 若有半句虚言,就叫我……”
话未说完, 便被夏景生止住了:“这种话, 怎好胡说。”
“那景生可信我?”孙闻溪一脸期待地看着夏景生。
“我信。”
夏景生的回答,让孙闻溪双眸一亮。
他顺势揽住夏景生的肩,将人带进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