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景瑞吓傻了,手一颤,那蛤/蟆直接跳了出去,也不知夏景瑞想到了什么,竟张大嘴干呕起来。这一呕,他声音立马变了调,惨白着一张脸道:“哥,你看,我吐出了一只蛤/蟆?”
夏景生一低头,地上什么也没有。
这才明白,夏景瑞又着了道。
这双重的幻术也不知在夏景瑞身上潜伏了多久,不过足够夏景瑞喝一壶了。
夏景生取了一张清心符,贴在夏景瑞的后颈。
顷刻间,夏景瑞灵台清明,干呕也止住了。
他这才发现,地上根本没有什么蛤/蟆。
这可把夏景瑞折腾得够呛,靠在亭柱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好半天,才啐道:“我与他素日并无冤仇,那妖道何以害我至此?!”
“素无冤仇吗?不见得吧。”夏景生睨着夏景瑞,“你那日不就撞破了他的好事。”
“什么?!”夏景瑞不明所以。
“当日你在这紫云观中,将何开晴拉住,本就坏了他的好事。”夏景生说。
夏景瑞思索了一阵,还是没明白夏景生的意思。
“何开晴前后反差如此之大,明显是身中幻术所致,错将那闲云道人当作自己的心悦之人了。”
“什么?!”夏景瑞被这一番话吓得便体生寒,“那当日她要是走入那静室之内,岂不被……污了清白?”
“正是如此。所以说,你坏了人家的好事。”
至此,夏景瑞全明白了。
他只当何开晴少女心性,爱时千般好,恨时千般糟,却没想到这前后的反差是幻术所致。
“可那闲云道人,为何要对开晴下手?”夏景瑞摩挲着手臂,这接二连三的变故让他难以招架。
“因为何开晴不信他。”一众少女,皆把他奉为姻缘圣手,这闲云道人早已习惯受追捧。碰到何开晴这样的,便想方设法折辱她。
“幸而开晴此刻身在北地,若她真遭了毒手,只怕以她的性子,会寻短见。”夏景瑞一阵后怕,又禁不住庆幸。
两人正说着话,忽见一穿道袍的小童穿林而过,在二人面前站定:“二位贵客,闲云道人有请。”
夏景瑞脸色一白,知道真相的他对闲云道人万分忌惮。
夏景生哼笑一声:“来得倒快,前头带路吧。”
一路上,那小童垂着头,只顾走路。
夏景瑞跟在后头,悄悄地扯了扯夏景生的衣衫:“哥,你当真要去见那妖道?万一他再使妖术,你……”
夏景生似笑非笑地瞥了夏景瑞一眼:“你这是担心我?”
夏景瑞一滞,猛地缩手,绷着脸不说话了。
“景瑞。”夏景生喊了他的名字,“你还是听话的时候比较可爱。”
进了静室,夏景生身后的门悄然阖上,与外头所见的妖气冲天不同,静室里头倒是一派平和。
闲云道人坐在珠帘之后,并未露面。
夏景生倒也闲适,半点不着急地打量着室内的陈设。
静室之内陈设朴素,一面书架,一张桌案,一套旧茶具与一块蒲团。
“大少请坐。”珠帘之后,传来一把男声。
一听那声音,夏景生便蹙起了眉。
那声音听上去雌雄难辩,虽然话语并无异常,可语调却隐隐带着挑逗之意。
夏景生在蒲团上坐定,又听那声音说:“让我猜猜,大少现在最需要什么?”
一个包裹推到夏景生面前:“我想,大少最需要这个……”
夏景生解开包裹,里头是一堆细碎的石子。
“道长可真会开玩笑,我需要碎石子做什么?”夏景生一双眼睛直视珠帘之后那身影。
一时间满室寂静。
半晌,一只手将珠帘撩开,一张年轻的脸出现在帘后。只是此刻,闲云道人的表情看起来不甚友善:“你看到的是石头?”
“当然是石头,不然……还能是黄金吗?”夏景生冷笑道。
闲云道人满脸戒备:“夏大少果真名不虚传。”
“比不得道长你,何家小姐是你第几个下手对象?”夏景生状似无意地问。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闲云道人攥紧了拳头。
“不明白吗?你帮那么多少女测算过姻缘,我以为你已经很熟练了。古来方术有四种,占星术、堪舆术、炼丹术……还有一种不正是道长所修炼的吗?”
闲云道人脸色剧变。
夏景生看出来了,他竟真的看出来了。
这闲云道人是个正儿八经的道士,可所修的流派却很偏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