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声不置可否,目光在她的身上打转了一圈,在确认她应该不是那种会卷着东西逃跑的人之后点头同意了。
他站起身来,拍了拍自己因为长时间维持同一个姿势而麻掉的腿,说:“晚上冷,你多穿两件。”
江声走了两步之后又回过头来对她说:“如果看见有人在附近就叫我们一声。困了、撑不住了也记得把我叫起来换班。”
徐语微“嗯”了一声,注意到他说的是“叫我起来换班”,可是他明明也已经困得睁不开眼睛了。
江声在得到想要的回答之后走进了房间,然后是一阵窸窸窣窣地脱掉外衣的声音。
徐语微隐约听到了他们的交谈声,自动地从只言片语中脑补出全篇的情景。
她猜测大概是秦争不放心江声一个守夜,睡得浅,所以即使江声已经刻意地放轻了脚步,他也还是警觉地在第一时间醒来了。
他或许是下意识地打算起来换班,但是大概又被江声按回到床上,然后提了一下自己这个不配在他们的故事里拥有姓名的志愿者。
最后两个人安心地躺在一起耳鬓厮磨、抵足而眠,只是想想就有点甜是怎么回事。
徐语微扶额,收回了自己天马行空的想象,专心地坐在窗边盯梢。
没有手机,也没有手表,所以徐语微只能凭感觉地去体会时间的流逝,也就使得这个夜晚显得更加漫长。
期间她看见过有几个鬼鬼祟祟地跑进了前面那个别墅群里的人,也听到过系统的几声广播,总归是终于迎来了破晓的时候。
秦争穿戴整齐地走出房间,对着她说了一声“辛苦了”,然后低声问她要不要回去睡个回笼觉。
徐语微摇了摇头,说自己还不困。秦争没有多说什么,东翻西找得找出个已经落了灰了的热水壶,拿矿泉水冲干净了之后煮了壶开水。
她沉默地接过对方递过来的牛奶和三角饭团,还是温热的。
然后两个人就那么相对无言地坐着,期间只有热水壶烧水时发出的“呲呲”声。
徐语微在肚子咕咕叫了两声之后撕开了包装,咬了一口饭团,金枪鱼的味道在齿间蔓延开来。
她默默地感慨一声:除了东奔西走地找食物时候的疲累,其实在吃饭的体验上倒也不算太差。完全没有想到这个小队外的世界竞争有多么得激烈。
她在吃东西的间隙偷瞄了一眼秦争,不得不承认的是好看的人刚起床的样子也是好看的,随便穿个衣服往破沙发上一靠都像是世界名画,这也无怪乎江声为什么喜欢他。
被单纯定义成颜狗的江声睡醒的时候已经是早八点,秦争烧开的水都已经被晾成温的了。
江声忍住了缩回去当企鹅的冲动,慢慢悠悠地晃出来,喝了一口秦争递过来的温水,又慢慢悠悠地晃进隔间里洗漱。
直到他把两个饭团咽进肚子里,才感觉自己的七魂六魄归了位。
他默默地打了个饱嗝,一本正经地说:“熬夜这项活动对于老年人来说太不友好了。”
徐语微忍俊不禁:“你这才多大就自称老年人了?”
江声瘫在沙发耍无赖:“反正我在队伍里是最大的。”
徐语微有些不可置信地问:“真的假的?你比秦争大?”
她问这话的时候,目光不断地在秦争和江声之间打转,带着点怀疑的意味。
江声用眼尾扫了一眼秦争所在的方位,看他收拾东西的动作没停之后才“嗯”了一声。
他没说的是:虽然只大半岁。但那是因为你来晚了,你要是早点遇到我们的话,还能见着我俩差两岁的时候。
殊不知背对着他们在收拾东西的秦争把这番对话都收进了耳朵里。
只不过江声“嗯”完了之后还没忘了补充下半句:“年轻小男孩儿多好啊,吃嘛嘛香,身体倍儿棒,还能替我们望一晚上的风。”
徐语微后知后觉地意识到江声是在秋后算账,大概秦争的原定计划是一个人守夜。
秦争自知理亏,闷声不吭。倒是徐语微意料之外地在替他说话。
她看着江声的眼睛,说:“如果不是我凌晨睡不着的话,你是不是也打算守到天亮?”
江声抬眼看她,面无表情地说:“我又不是傻子,乐意放着柔软的床铺不睡,要在外面吹冷风。”
他盯着秦争的背影,极度有针对性口是心非:“等我守满两个钟头了,就会去一个一个地把你们从被窝里挖出来。”
徐语微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装作自己信了的样子,却暗自在心里把“嘴硬心软”的标签给他贴回去了。
以及徐语微假笑着表示:以及这类明撕暗秀的狗粮一点都不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