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呢?你帮爸妈想想夏天做点啥?农忙就是两个春秋”
“夏天那么热你也不歇歇?”
“歇啥?你大哥都十九了,马上就要说对象了,干啥不要钱?现在娶个媳妇都要三大件,咱们家可是一个件也没有”说起三大件,孙雨珍想起应该让老五给弄个缝纫机票,先把缝纫机买了,自己还能用用。
就这么赚,娶两个媳妇都够了吧!就听孙雨珍接着唠叨:“还有你二哥,他要上学,要结婚盖房。你两个妹妹呢?那个不需要钱?”
怎么就没自己啥事?冰兰腹诽“夏天就是卖冰棍,大热天能干啥?不然你们卖面条,家家吃凉面,面条需求量很大。”
夫妻对望后点点头,随后拧眉:“面条用人做量太小,机器快,那需要多少钱?”
“你跟我两个叔叔商量吧,不想租房子可以在家轧好了做成挂面,不然就天天往县城跑。”冰兰继续手里的活计。
夫妻走后,刘春霞也跑来,他们也想赚钱,分家了,房子要盖,盖房的钱哪儿来?
“大姑,其实养好了鸡和猪都很赚钱,几只鸡不算啥,你要是养出来成百上千的前就有了,到了腊月你就卖鸡,现场杀的那种,自家不够了姑父去收,倒手卖到县城就是钱了!那也是一笔收入”
“你这个脑袋怎么长得?”刘春霞使劲揉搓了一下冰兰的头,随后叹气:“远水解不了近渴”看来还是找弟弟。
冰兰发现李青微笑的脸上抽搐了一下,随后淡去。如果这种事一直没完没了,任谁都不会坦然相对。
卢海静给冰兰找了一个麻烦,她表姨患了癌症,癌症到了晚期人会很痛苦,“我表姨疼的整天睡不着,我们很心疼却没办法。听人说按摩可以缓解病人疼痛,老太太就剩下一把骨头架子了,我是想来想去觉得你最合适。冰兰,你能不能每天抽时间过去帮老太太做做按摩。”
“要晚上?”
“时间你安排,只要能让老太太每天睡个安稳觉就好,现在在医院里,要是晚上去我让人来接你”卢海静一听有门。
“不用,医院离着不算远,骑车二十分钟就到”
冰兰觉得还是晚上比较好,按照人的生物钟,晚上睡觉最合适。家里晚上偶尔也会有人来,不耽误家里人睡觉。
“我表兄表嫂都是工人,赚的不多,老太太这两年生病将养加上孩子上学,家里不宽裕,你这份钱是我和我大哥出的。他们要是一定问就说每月五十。”
如果说一个月一百五,很多人家会舍不得,就是86年,工人的工资不过是四五十块钱。谁舍得花三四个月工资请人做按摩?冰兰倒是很欣赏卢海静,能为表姨做这么多,按摩不属于治疗,它只是能让病人舒服一些,在某种程度上减轻疼痛。
刘立仁和李青是同意的,只是嘱咐着早点去,回来等春明去接。
吕家老太太肝癌晚期,家属是一对中年夫妻,两人身上的工作服说明他们是工人。
“我表兄表嫂,这是冰兰小大夫,别看她年纪不大,手艺却是很好”李海静将冰兰介绍给两人。冰兰打过招呼后去看床上的病人,人真的就剩下一把骨头。
老太太很坚强,病痛时刻折磨着她,她却咬牙坚持。偶尔传来的颤栗和那微微露出来的痛苦之色就知道她在忍受。
“大娘,您放松,我只是让你身体舒服一点,我要是弄疼你了就说一声。”
“好,我没什么受不了的,麻烦你了”
“不麻烦,我跟卢姨很熟了”冰兰的手开始慢慢在干枯的躯体上游走,从上到下,疏通着老人的筋骨。开始老人还跟冰兰与儿子说几句话,慢慢合上沉重的眼皮。
冰兰的衣服被汗水满满湿透,两夫妻露出感激的目光。老人痛苦,他们也跟着痛苦。
刘春明在外面等着妹妹出来,哥俩才一起回家。他是从小市场上回来的。
“今天都卖了?”冰兰没看到剩货。
“卖完了,给你买了一斤棋子烧饼,刚烤出来的,回去吃”刘春明问了一下病人情况。知道是等死的人未免跟着叹息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