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下接听,一个闹腾的声音传了出来。
“你干吗呢才接,这次时差没算错吧?”
看着屏幕上那张白净又出挑的脸,温烈丘不自觉地松了在李负代腕间的力度,他坐起来时晃了手机,扫到了身后的李负代。
“令宣宝宝~想我没有?……你他妈倒是露个脸啊,我都看见你的胳膊啦,不是你们那儿怎么黑漆嘛唔的啊……不、不会是晚上吧?”
温烈丘撇了李负代一眼,冲手机那头的人时,带了点儿笑意,“凌晨。”
手机里传来一阵笑声,止住后那头又呼唤起“阮令宣”来,“你俩大半夜干吗呢,你今儿住烈丘这儿?……你他妈倒是说话啊!”
就这样被误认为阮令宣,李负代单脚下了床,不知为什么放小了声音,仿佛一个被抓包的身份,“我回房间了。”
李负代知道屏幕上的人是谁,毕竟习牧那样的人,见过一次就会让人忘不掉,那是一种与生俱来的特别,是用世间所有美好物质和邪恶精神堆砌出的光环,他永远不屑和高傲,却让所有人臣服,就像李鹤。至死沉沦。
对于他的离开温烈丘是什么反应李负代不知道,却在转出房门的时候又听到了习牧的声音。
“你到底什么时候来英国啊,我自己整天都要无聊死了,暑假就办了吧,好不好?阿姨不一直催你吗,你就别犟着了……咱俩就一学校,我都替你体验过了你还考虑什么啊,而且我这边儿房子也弄好了,来了咱俩一起住,省得你给阿姨添堵,泳池很大哦,我还给你弄了个球场……”
李负代越走越远,习牧的声音越来越小,之后的内容就听不到了。
第29章 他们所有的接触,仅限于两座房子。
至于温烈丘怎么和习牧阐明他的存在的,李负代不在意。但是来自习牧的视频,让他想起来,他和温烈丘,根本不熟。
表面上他们每天呆在一起,但其实,他们互不了解,没有话题,且无所谓地相处,消极的处理。
他们所有的接触,仅限于两座房子。他们像呆在一个鱼缸的两条鱼,因不能脱水而呆在同一缸水中,每天只有不停的擦身而过,即使有了好奇,记忆却不好,一条鱼不问另一条鱼是谁,另一条鱼不问那一条从哪儿来。
然后有一天,出了些意外。两个空洞且对未来没有头绪的灵魂,在漫无目的漂浮中有了微小的碰撞。
贪玩的孩子,总是回不了家。李负代最怕的,就是依恋感的产生。好在悄无声息不动声色地隔开距离,他也擅长。
他们相知甚少,却不能否认没有默契,同样不动声色的,温烈丘又立起了墙。那晚于腕间的力度,就像不曾存在过。第一个吻有蹩脚的理由可以推脱,但第二个说不清道不明的深吻,想当做没发生,就没那么简单。
说一个吻吓到了这两个人,不为过。
时间一天一天的过,李负代依旧嬉皮笑脸,温烈丘依旧淡漠寡言,他们一天只碰固定的三次面,看着平常不过,其中回避的成分只有他们自己清楚。
一天中他们的最后一次碰面,是一言不发地坐在一起吃外卖晚餐。今天例外些,温烈丘只点了一份晚餐,放在桌子上后上了楼,撂了句不饿。
李负代独自坐在楼下,打开外卖吃了两口后,连汤带水的扣进了垃圾桶。面无表情地坐了片刻,门铃又响了。
门外站着阮令宣,全神贯注地盯着手机上的厮杀,头也不抬地招呼李负代,“走,走,阿姨叫你们吃饭,熬了鱼汤,走、走啊。”感觉眼前的身影没动弹,阮令宣才找了个间隙飞快抬头看了李负代一眼,“……快走啊,烈丘呢,给他发信息也没理我,可真够难请的!”
“楼上。”李负代动了动嘴。
“叫他下来啊!”
李负代小幅度靠在了门边儿,抬了抬自己的断腿,“我去?”
阮令宣一拍脑门,叹了一声也是,端着手机上楼去揪人。不出一分钟,他又自己一人儿灰溜溜地下来了,嘴里还在嘟囔,一听就是在埋怨温烈丘。
李负代早猜到温烈丘不会去,自己跟阮令宣走了。
大概因为嘴甜又勤快,不管是谁的妈,都特别喜欢李负代。
阮妈妈熬的汤被李负代夸了个天花乱坠,为此,接下来的几天阮令宣每天定时定点的去按门铃请他们喝汤,温烈丘一次都没去过,李负代倒是次次兴高采烈地应邀,真高兴假高兴不好说。
这天江月也在,三个人蜷在一个沙发上看电视。
即使开着电视阮令宣的手机也不离手,他不停地刷着手机屏幕,刷着刷着也不知道看见了什么,突然‘我靠’一声扔了手机跑了,再回来的时候手里多了一杯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