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小姑娘眨眨眼:“我看孟师弟也挺喜欢它,不嫌弃就把它留在你们身边吧,以后若是得空,我去山海门看看它,知道它没死就成。”
蛋蛋不满地喵了声。
莫翎和方拾遗凑得有点近,后背莫名凉飕飕的,疑惑地左右看了看,继续说:“蛋蛋不愿意签血契也不必担心,它不会伤人的,其实庄内很多师叔师兄姐弟们都不愿意签血契,有违天和。”
蛋蛋:“……”
其实是孟鸣朝不愿意和它签。
但这么丢人的事还是不要有人知道的好。
莫翎凑上去摸了摸蛋蛋,大猫舔了舔她的手指,小姑娘摆摆手,说走就走了。
方拾遗其实有些愧疚,原地立了片刻,斜眼看小师弟:“还当闷葫芦?”
“师兄和谁都很亲近。”孟鸣朝答非所问,“和城主也是吗?”
方拾遗挑眉:“闹别扭?”
孟鸣朝放开手,蛋蛋赶紧爬到他肩上,把自己长成毛茸茸的围领。他双手拢在袖中,察觉到自己的手足好像永远这样冰凉,有些厌烦地皱了下眉。
他混混沌沌四处漂泊时,从未想过自己的来历。
可他想和方拾遗一直在一起,就得弄清楚自己到底是什么,会不会伤到方拾遗。
还有……关于他的那段判词,方拾遗这么敏感的人,当真不会对他产生其他看法吗?
心里烦躁,孟鸣朝垂下眼:“师兄和那位城主说了什么?”
方拾遗拉住他的手:“回去说。”
陈珖那块传送玉牌转瞬将他们送回了白玉楼,方拾遗放下隔音结界,让孟鸣朝坐好,脸色肃然,掐掉自己的身世和陆汀迟起卦的那一段,将前后告诉了孟鸣朝。
他这么坦诚,孟鸣朝反而愣了愣。
“三师叔让我带上你,说实话,我不想带你去掺和。”方拾遗顿了顿,“可是也总不能一直替你决定。唔,万一我要是自个儿偷摸走了,回去你说不准就不要我这个师兄了。”
失信那么多次,总得靠谱一两回。
“古战场的危险不必我多说,小鸣朝,你愿意和师兄一起去吗?”
方拾遗望着他,半跪在地上,牵着他一只手,容色很温柔:“我私心不愿你去,但你要是也想去,我会豁出性命保护你。”
有的人天生温柔多情,方拾遗就是那种人。
这种性子不该出在一个父母早早双亡,流浪街头数年的孩子身上。
方拾遗是个异类。
孟鸣朝魔怔般盯着他的脸,几乎有那么一瞬想捧着他的脸吻下去。
这样对他说话的方拾遗,就算是让他自戕,他也能果断下手。
“师兄,我陪你去。”他伸手勾住方拾遗的手,含笑蹭了蹭他的手心,轻声道,“我会护住你的。”
方拾遗心想你这一戳就倒的身子,拉倒吧——面上笑眯眯的:“好啊。”
哄小孩儿似的。
孟鸣朝有些无奈。
一次性展露实力,恐怕会吓到他的师兄,也无从解释。
倒不如到了那儿再说。
两人心思各异,等到天色微暗时,陈珖迈着散漫的步子来敲门:“带孩子的,走了。”
孟鸣朝想到方拾遗模模糊糊那声“儿子”,眼皮一掀,望向陈珖的神色不善。
陈珖哈哈一笑,丝毫不在意,当孟鸣朝是只没牙的小狼崽。
出了白玉楼,等在外头的人却出乎方拾遗意料。
除了陆汀迟,居然还有只有一面之缘的白玉京城主。
“城主大人,您……”方拾遗迟疑了一下,对方神色温和,冲他一笑。
“不嫌弃的话,叫我一声白叔。”城主道,“我与你父亲相识时,还是一介散修,缘浅的师父教我修无情无欲道,没有给我取名,说是尘世累赘。我虽没踏上那条道,不过也一直没什么名号。”
方拾遗笑了笑,依言叫:“白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