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攻击真的来了。”白渐潇的背与陆之穹紧贴,极力扩张精神力的探测范围,寻找偷袭者的踪迹。
“嗯,平缓地铺开精神力,”陆之穹道,“把精神力想象成四处流淌的水,不要让对方发现。”
“你们什么意思?”万钟质问道,“为什么你们像知道会有袭击一样?!”
“因为这个游戏里的玩家都是成双成对的,”白渐潇道,“很容易就能推测出,那个拥有消除联系能力的玩家,至少有一个同伙存在。”
“只是没想到他们这么快就会出手,”陆之穹接上他的话,“我想他们的本意应当是利用游戏里的怪物使我们受伤,等我们的伤口累积到一定程度再出来收割。万钟,不要情绪激动,伤口会裂开,你还能撑多久?”
“比他的狗命久!”万钟朝地上啐了口血沫,竟然真的迫使自己冷静下来,用一种缓慢深重的呼吸法调整自己的气息。
谁都不是靠蛮力和冲动活到现在的。
白渐潇用精神力搜索四周,他已经能够控制自己的精神弥散到周遭五米的距离,但这对于隐藏在深处的敌人来说还远远不够。虽然没有搜索到敌人,但他却有了一种奇怪的感觉,非要说的话,是他撒出去的网捕捉到了某种“情绪”。
一缕空茫而悲哀的心绪弥漫在空中,如早春的雾气一般裹挟着湿漉漉的芬芳,又如渺远的浅吟清唱,细微几不可闻。
那个未知的袭击者把他们裹挟在了自己的力量场中,也许这也意味着他必须敞开些什么,白渐潇由此远远触摸到了他的心。
他可以包围我,我也可以包围他的心。白渐潇这样想着,用精神力去追逐那缕心绪,然而只不过是心念一动,袭击者立刻被惊动了,几乎是落荒而逃出了他的追捕。
同一时间,陆之穹指了一个方向,“那边,刚才有一瞬间的力量波动,白色的。”
“去那里看看?”白渐潇询问地望了他一眼。
这可能是破绽,也可能是陷阱。白渐潇的自我认知很完善,自认自己的精神力毫无威胁性,袭击者会如此轻易地漏出马脚吗?
“先等等……”陆之穹的话还未说完,却突然听到头脑里响起了声音,“来吧,我就在那里,你的新猎物很聪明,他找到我了。”
虽然说是“声音”,但其实更像是闪现在脑海中的一段信息,所以陆之穹无法通过这个判断说话者的身份,甚至连性别都无法感知。
“是故友吗?”陆之穹在脑中思考出一段话,“你打招呼的方式真是可爱。”
以他精神力的坚固程度,那个人只能读取他最表层的思维,陆之穹立刻排除所有杂念,把表层思维变成一台冷漠的传真机。
“你有什么计划?”见陆之穹不说话,白渐潇戳了戳他的腰。
“嘘。”陆之穹比了个安静的手势。
万钟可一点都不想安静,她是火.药桶,她要爆炸!
陆之穹有一个计划,可惜他不能说,他的思维被监控着,哪怕是稍微想一想敌人就会完全知晓。
却见白渐潇贴在万钟耳朵上,说了两句话,万钟了悟地点了点头,从怀中掏出了一只白手套。
那正是他想说,却说不出口的计划。陆之穹此刻有一些十分欢喜的无法表达的快乐,只能低下头亲了亲白渐潇的额头。
白渐潇捂着额头,眼神亮亮地看着自己,似乎有些不满想表达。陆之穹立刻转移视线不看他,他不想让任何情不自禁涌上来的情感暴露在窥探者的目光下。
“遇到了你,不‘可爱’些可不行,”那人冷冷地笑道,“人们称呼我为‘Scar Hunter’,你的话,可以直接叫我的名字,殇猎。”
即使听不出语气,陆之穹也能感觉到他提起自己名讳时的高傲,不过很可惜,他从来记不住杂鱼的名字。甚至听到他的尊姓大名,还忍不住笑出了声——他想到了当年偷看自己哥哥十岁时的QQ空间,他哥就给自己取名叫“殇夜猎手”。
“我听到你的笑声了。”殇猎咬牙切齿道,“遇到了曾经的同伴,竟然只会让你发笑吗?”
“哈哈哈,抱歉、抱歉……不是故意笑的,”陆之穹脸上是忍着没笑,要是有人现在观察他的表情,说不定能看出些苦大仇深来,然而那人是在他的意识浅层活动,所以能看到他脑海里忍不住冒出来的快乐泡泡,“哎,你刚说什么来着?你来自人间收容所?”
“现在叫AMOR。”殇猎冷冷地提醒他,“好久不见,副会长。”
陆之穹叹息道:“那我知道你来干什么了,无非想是杀了我。麻烦下次搞简单点,我们公会有多少人你给我算算,一个个这么来骚扰我,让不让人有私生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