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好了,我的玫瑰延伸范围非常广。”贺华庭伸出手,带刺的荆条顺着他的手臂盘旋而上,“铺满两层楼没有问题。我可以用玫瑰枝条将我们四人连接起来,这样就可以分头行动了。而且玫瑰相当于我延伸出去的肢体,我可以通过它们感知周围的事物,只要把所有地方都铺满,你们想找的人绝对藏不了。”
说着,贺华庭的袖口中源源不断地生长出枝条,缠绕在其余三人的手腕上,“但是我的玫瑰有个很大的缺陷,那就是没法隐藏。我平生最不喜欢做偷鸡摸狗的事情,我的能力果然也继承了我的性格,”贺华庭自恋地一甩头发,“凡是玫瑰花开的地方,一定会成为全场的焦点,在我发现敌人之前,敌人肯定早就发现我了。”
“如果枝条断了怎么办?”陆之穹问。
“我会疼。”贺华庭说。
“没问你这个,”陆之穹说,“如果缠在我们手上的枝条断了,那就意味着失去了身体接触,所以在你把枝条铺满楼层之前,我们还是在一起行动为妙。贺华庭,接下来你负责铺展枝条,尹橙,你的战斗力怎么样?”
“快别问了,他的战斗力约等于零。”贺华庭摆了摆手。
尹橙也摇了摇头,“但我不怕疼。”
“他的能力是吸收冲击,打在他身上的能力都会无效化,适合顶在前面当肉盾使用。”贺华庭补充了一句。
“行,那你就留在贺华庭身边,如果他遇到了袭击,你要率先保护他。”白渐潇望着他迷茫的大眼睛,忍不住揉了揉他脑袋,“也许你可以试着用用看这把很酷的剑,你一直珍惜地把它背在身后,一定是有意义的对不对?”
尹橙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重又将剑背在了背后。那团鬼影立刻安静下来,重回尹橙的背后,尽职尽责地当一个乖巧安静的背后灵。
现在白渐潇觉得,这团鬼影应当和那把剑有着密不可分的联系,虽然看着恐怖,但始终没有表现出任何攻击性。
白渐潇简单地介绍了自己和陆之穹的能力,便把脑袋里构想的计划全盘托出。“我们不能被动地等待偷袭,我们必须主动出击。我们这次作战的重点,就是楼梯……”
“等等,你不是说他们有一个窥探浅层意识的能力吗?”贺华庭问道,“你现在把计划都说了出来,等会儿不就全被他们知道了?”
“就是要他们知道。”白渐潇神秘一笑,招了招手,“尹橙,你把脑袋伸过来。”
“干什么?”贺华庭问。
“陆之穹的精神世界非常牢靠,浅层意识不会泄露秘密,我是精神系的他犯不着跑我这里送死,而我们之中精神破绽最大的就是尹橙,所以殇猎有极大可能会将他作为精神攻击的目标。”白渐潇揽过尹橙的脑袋,将二人的额头贴在一起,“接下来可能会有点疼。”
贺华庭还是觉得他形迹可疑:“你怎么知道他们一定会袭击?”
“一个人越拥有强大的东西,就越忍不住倚仗它的声势,”白渐潇说,“殇猎不会放弃这个道具不用的。”
这是他的舞蹈老师教给他的,一开始他理解中的跳舞不过是在C位跳几个帅气的动作,配合上耍酷的表情,足以征服所有舞台。
“一直靠这张脸,也许会害了你,”舞蹈老师性子直,直言不讳,“等到你戴上面具跳舞也会引发粉丝的尖叫时,我才承认你的舞技合格。”
这件事白渐潇一直记着,很多时候他都会试着放弃某些优势,看看自己能做到什么地步。
现在,不仅仅是那个入侵精神的道具,他还要让殇猎无比倚仗的斯旺小姐,成为最后吊死他的那根绳子。
尹橙只觉得有什么尖锐的东西像刀子一样刺入了自己的脑海,他难受地挣扎起来,白渐潇简洁有力的声音就像是在他的灵魂深处响起:“别乱动,接纳我。”
尹橙立刻不动弹了,不是因为他听话,而是因为白渐潇的声音就像代替他自己的脑袋发出了命令,竟使身体毫无怨言地执行。
好像考试前的最后一小时,什么都不会,囫囵把书全翻一遍,巨大的信息流入他的脑海,白渐潇松开他的时候,尹橙还晕乎乎的不知东南西北。
“你好。”脑海中突然响起了问候声,听起来与白渐潇的很相似,却比他的声音更加低沉徐缓。
“你是谁?”尹橙问道。
“你在和谁说话?”贺华庭狐疑道。
尹橙顾不上理他,世界上最高级的感觉一定是把人塞进脑子里去感受,因为他能听见他悦耳的声音,闻到他身上清幽的冷香,触摸他身上的每一寸皮肤,却不被允许知晓他是何种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