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问,我们必须速度快一点,”安琪拉引着她来到嵌在墙壁上的一排书架前,“这块地方存放着航行日志,看到了吗?厚厚的十大卷,记载着这艘船上发生过的一切故事。”
“哦,”朵颐漫不经心地舔.弄着空洞的牙槽,“那又怎么样?”
“你有没有想过这些航行日志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写得这样详细……”安琪拉随手翻弄着厚厚的羊皮卷,声音快速而尖锐,“平安地活到终点是这个游戏的主线任务,而这个游戏还有一个重要的支线,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要来二十多次。这艘船上有一个隐藏的谜团,这些航海日志上的记载、夜里在走廊上游荡的鬼魂、会让人着火的词、水底下的火光,都是零散的线索,只有拼凑出最后的谜底,就能得到埋藏在风暴之海的宝藏!”
她这么一说,朵颐便明白了。游戏里经常出现的“宝藏”、“神器”、“宝石”之类,其实往往是各种各样的道具,越是难以获得,道具的等级就越高。强力的道具能大大增强玩家的实力和存活几率,在监狱中是最最珍贵的东西,然而对现在的朵颐来说,尚且自顾不暇,更没兴趣掺和这些事端。
“哦……让人着火的词是什么?”朵颐敷衍地问。
“你看着。”安琪拉撕下一张空白的纸,小心地在上面写下“blaze”,火光嘭地一闪,将纸页焚烧殆尽。
这下朵颐着实吃了一惊,“怎么会这样?”
“鬼知道,”安琪拉烦躁地咬着嘴唇,“图书室曾发生过火灾,火源就是存放着这些航海日志的柜子,其中1818年到1832年的那几卷全被烧光了!很有可能那几本航海日志上记载着‘燃烧’的秘密,却因为它记载着‘燃烧’,就这样被烧光了!”
朵颐吸了吸鼻子,仿佛随着安琪拉的叙述,也闻到了一股古老的焦糊味。
“有一个人一直在和我竞争,他在不停不停地杀人,想靠献祭的方式掠夺宝藏,我没法像他一样残忍……如果能解开谜团的话,只要能解开这个谜团,我一定能比他先一步夺得宝藏!”安琪拉按着她的肩膀,亮亮的瞳仁中流转朵颐熟悉的欲望,“我猜,说不定会出现S级的道具,至少也是两个A级!只要能弄到手,我们一辈子都高枕无忧了!”
“我们?”朵颐讷讷地重复了这两个字。
“我们。”安琪拉握住她冰冷的手,“我帮助了你,你也要回报我,我们是同盟!”
“我……该怎样回报你?”朵颐一边说话一边缓缓舔舐着牙槽,这已经成为她新的,而且恐怕是一辈子无法改掉的习惯。
“用你的能力,”安琪拉敲了敲靠着柜子的墙面,让它发出几声空洞的回响,“听到了吗?里面是空的,我怀疑这面墙中藏了什么东西,用你的‘探囊取物’帮我搜寻一下。”
你都已经来过那么多次图书室,难道从来没有打开过墙面搜寻吗?朵颐心中浮现疑问,安琪拉却不容她质疑,推着她来到墙边,柔软的胸脯贴在她背上,在她耳边轻声道:“妹妹,帮帮我。”
“哦哦,好的……”朵颐支吾着答应了。她伸出胳膊探向墙内,果然摸到了一个冰凉的东西,还未反应过来那是什么,只听“咔啦”一声脆响,机关弹动,一只冰凉的手铐将她的手腕铐住了!
朵颐连忙缩手,却发现手已经被牢牢地卡死在墙体内,动弹不得。安琪拉迅速退开几步,脸上浮现狰狞的笑意,她将几大卷羊皮纸全部丢到朵颐脚下,从衬衫的口袋里掏出了一只精美的打火机,得意地在手中把玩着。
“你想做什么?!”朵颐怒声喝问,一口血沫从口中喷出,完美诠释了“血口喷人”的字面意义。
“本来昨天我就该成功了,”安琪拉弹开打火机的盖子,欣赏那美丽的蓝色火焰,“可惜那对狗男男警惕心强又不好惹,连体婴儿一样黏在一起,害我一直没找到机会……对不起了朵颐,要怪就怪你自己吧,谁叫你相信我?”
说完,安琪拉轻轻一抛,将点燃的打火机丢到成堆的航海日志上。干燥的羊皮纸上火焰升腾而起,她高声祝祷:“静默女神啊!我已献上了祭品,请启示我1832年被烧毁的真相!以火焰抹去的,必再以火焰显形!”
“啊啊啊啊放开我——”火焰已经烧着了朵颐的裙边,她尖叫着乱踢乱蹬,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火焰越烧越旺。
一张女人的脸在焰影中浮现,更多的人脸在火焰中摇晃,扭曲如幢幢鬼影。静默女神回应了献祭者的祈求,以一个即将被活活烧死的女人为幕布,1832年的往事重新浮现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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