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人雅伸出手去,推开了眼前的人,“这是哪里?”
这个世界太奇怪了,处处透着诡异。
“这里是一个梦境。吸入雾气以后,你的大脑做出的反应,给你搭建的世界,这个世界,自你陷入沉睡的那一刻形成,每个人的世界,都是完全不同的。”那人忽然笑了说,他的脸又变化了,不是萧承墨,也不是余人悦,两人的五官和声音忽然诡异地融合在一起。看起来想两个人,却又比两个人更美,像是集合了两个人的优点,
“小孩子才做选择,成年人难道不应该是照单全收?”那人笑得阳光灿烂,“如果你厌倦了杀人,用你的技巧和冷静,一样可以救人,你在讨厌实际中的一切,这里都没有,你向往平静的生活,这里都有。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呢?你看,这是我为你造的梦啊。就算你开始不太习惯,但是慢慢你就会适应的。”
说着话,他抬起头来,向着他伸出手,一张脸好看极了,“你留在这里,我们在一起,就这么相依为命吧。”
顾令抬起头来,看着母亲头顶上的数字,那个数字在不断变小,从小时,到分钟,再到秒,最后到了零,他低头了,看向母亲的脸,苍白得像是一张纸,她身体里面的血液几乎流尽了。随着呼吸和心跳停止,折磨终于结束。顾令起身,学着电视上看到过的样子,把她的白色被子往上拉了拉,盖住了头脸。
顾令就那么安静地坐着,平静地望着那具尸体,过了十几分钟,有个男人推开门进来,他气喘吁吁地,满脸疲惫和惊恐,顾令扭过头看向他,轻轻地问了一声,“为什么你不早点过来?”
他只是那么轻轻地问了一下,似是疑问,似是惋惜,似是无奈,如果早回来一会,还可以见到妈妈的最后一面,然后他又想,我没有妈妈了。
有些事情是可以弥补,可以再次经历的,而有些事情,真的只会有一次。
顾令觉得哪里有点不对,好像从母亲死的那天起,他偶尔可以看到,有一些人的头顶上,会出现一个时钟,上面有一个时间,在不停地倒着流动。
时钟的出现不是必然的,哪个人的头上出现,什么时候出现,全是随机,并不是他想知道,就能知道的。
顾令也不知道什么是触发的条件,这个数字,有多有少,可能多的,有个几十年,少的,有个几十分钟。
然后他明白了,那应该是死亡的倒计时。
每个人,都会死去。
看多了这个,就会对人世间的无常,更有感受,顾令曾经见到,抱着孩子,和家人其乐融融的母亲,生命的数字只有两天,也看到过公园里孤苦的流浪汉,头上的数字还有十几年,渐渐的,顾令开始习以为常,既没有告诉别人这件事的想法,也没有怀疑过什么。
但是他隐隐约约地觉得,哪里有点不对。 顾令有点接受了这个现实, 他知道,自己的头顶上应该也有一个数字, 但是照镜子的时候, 他头上的时钟却从来没有出现过。
日子就那么每天过着,直到有一天,顾令忽然发现了一件事。有一天,他路过一个街角时,看到一个女人头顶上的数字是三天,可是等他再次在城市一角的咖啡馆,无意中遇到了那个女人, 她头上的数字却变成了二十年。
顾令对这件事无比好奇, 他甚至上前去攀谈, 帅哥的搭讪会让路人也会不由自主地放松下来, 顾令确定了这就是上次他遇到的那个女孩,而且确定她没有双胞胎。
“嗯, 你问我上个星期二发生了什么吗?我在公司下班的时候,被个卖花的小姑娘纠缠了一段,我看她可怜,买了几朵花, 后来我错过了末班车, 所以打车回了家。”女孩回忆着, “但是后来, 我看新闻, 那辆车末班车发生了事故, 车上的人全都死了,想起来就觉得很恐怖。”
顾令稍微沉默,他理解了数字变换的规律,这个女孩由于一个举动,错过了死神的到来,那么她的命运随之改变,头上的数字也就变了。
想一想这种事情也可以理解,这大概就是老人们说的改命吧,每当人生选择,站在岔路口,每个选择的选项不同,那么走下去人类的寿命,生活,状态,都会不尽相同。这种改变有时候是正向的,有时候是反向的,你不知道是哪个举动改编了自己的一生,也不会知道是那件事自己搞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