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之洲喷了,没想到傅子邱还能招蜂引蝶。他想想自己,九重天的仙娥多半被他挤兑过,老远见着他就一个白眼翻过来,三五成群聚在一起还要碎嘴的说他坏话,从没体会过别人被他吸引是什么感觉!
顾之洲受不了他,愤愤的:“少抬举自己了,就你这样的,人家躲都来不及。”
“躲谁?我么?”傅子邱指了指自己:“我是修罗道主,万魔之尊,弥勒城坐地千顷,养兵千万,连天帝也要礼让三分。你在下界拉个姑娘问问,谁不想嫁给我。”
顾之洲要吐了,但反应很快的抓住重点,眉梢都翘起来,警觉的问:“你在修罗道很抢手么?”
傅子邱故意气人:“我脾气又不大,又不得罪人,哪个小姑娘不喜欢?”
这么一对比,顾之洲觉得好跌份!
从前傅子邱就讨人喜欢,有礼有节嘴又甜,刚及冠,上墟余峰来提亲的人都能排到半山腰。碰上胆子大的,直接冲上来动手动脚也是有的。
当时好歹还有师父顶着,再不济自己还能拦着。
那现在呢?在他缺席的一百年里,傅子邱是否不堪寂寞,也找别人陪伴过?
妖魔道中的女子娇媚惑人,他可曾对别人动心过?
他对自己做的那些……难道也……?
顾之洲脸色发青的杵在原地,有些事不能细想,稍微一点都能一发不可收拾。
“你琢磨什么呢?”傅子邱没看明白,瞎猜道:“不讨姑娘喜欢又不是什么丑事,修仙者一生向道不成亲的多了去了,你就这么在意?”
“滚。”顾之洲越过他朝废墟走,咄咄逼人:“魔教妖女,横行霸道,有什么好瑟的。有本事让天帝把他闺女许配给你啊!”
傅子邱跟在后面,摇头道:“你这是偏见,三界众生本该平等,何来尊贵卑劣之说?我族女子同样父母生养,几番教导开慧悟道不比天上仙子逊色几分。”
顾之洲气的鼻子冒烟,重逢之初不知是谁再三提醒他“天魔有别”,这会儿又说众生平等了?简直有病。
“别不要脸了。”顾之洲一脚踏上焦黑的土地,踩下一个不深不浅的脚印,烦道:“最近这些破事儿哪个不是你手底下惹出来的,好意思说。”
说到这个傅子邱还真有点理亏,他闭嘴环顾一圈,入目皆是断壁残垣,神火烧灼过的地方层层焦土,有些因着年代久远已经化作坚实的石头。这么多年过去,依旧能嗅到阵阵焦味,有些地方甚至还冒着白烟。
眼前此景,无异于人间炼狱,可想而知当年那场神魔大战何其惨烈。
傅子邱未留神,踩上一块断裂的青石板,“嘎嘣”一声,尘烟四起。
“你能看着点路吗?”顾之洲抬袖将面前的尘埃挥去,被呛到,忍不住咳了两声,埋怨道:“这破地儿。”
傅子邱手往前一抓,缕缕飞烟尽数钻进了他指间的戒指里,问道:“千年前的神魔大战,你了解多少?”
“你脑子呢?”顾之洲翻了傅子邱一眼:“史书里从小念到大的故事,闭上眼都能默出来,你问我?”
不怪顾之洲说话难听,实在是傅子邱从小品学兼优,样样拔尖。这种黄口小儿都张口就来的旧事,傅子邱从前每天早晚各要背上一遍,听的顾之洲耳朵都起茧子。
“你这张嘴,”傅子邱恨的牙痒痒:“好好说话能死是吗?”
顾之洲理直气壮:“嫌我说话难听你别跟着我啊,有求于人还那么拽,你哪儿来的道理?”
“我求你?”傅子邱气笑了:“不知道是谁抱着我大腿求我过来的。”
顾之洲一脸懵,咂摸出话外音,汗毛都竖起来了:“你什么意思?谁……求你来的?”
傅子邱笑而不语。
顾之洲耳根子都红了,心里翻江倒海,猛然又想起点什么……
昨晚,好像是他扯着傅子邱的裤腿,巴巴的问人家:“你真的不和我一起去妖界吗?”
顾之洲现在非常想捞块砖头把自己砸死。
他觉得有点热,耳朵孔都在冒烟,喝酒误事啊!酒后失德啊!!!
魔尊大人把顾之洲的表情尽收眼底,终于扳回一城,他深谙见好就收的道理决定大发慈悲,扯开话题道:“行了,先说正事儿。”
顾之洲蔫巴了,再也嚣张不起来,顺着台阶往下爬:“正有此意。”
彼时,二人正站在断墙下,脚边铺满碎石,天火留下的痕迹百年不去,强大的力量尚未消弭殆尽,薄薄的灵力充斥四周。但仅是这些未散尽的气场,仍然透着沉闷和压抑,在外围还好,越走近越叫人喘不上气。
傅子邱弹指结了一层屏障将两人兜住,好歹阻断些许:“我想了想,妖族突遭变故,却越过我直接告上九重天,约莫有两个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