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大少爷睁开眼睛,一脸惊恐地看着他:“我草,你什么时候进来的?!”
顾扉舟冷着眼问道:“你梦到了什么?”
林今鸥现在想想梦里顾大魔头那三百六十度混响效果的声音,至今还觉得心有余悸,他看了眼顾扉舟,而后偏开了头:“你先出去,我现在不想看到你。”
“……”然而顾扉舟觉得这事儿没完,他虽然不是很在意别人对自己的看法,可这会儿都上升到要“报警”的层面了,那就真的不能就这么不管了。
他就站了起来,而后一直往林今鸥的跟前凑,问道,“我梦里到底对你做了什么,你要骂我变.态,还要报警?”
林今鸥:“……”
他不可置信地扭头再次看向顾扉舟:“没想到你是这样子的顾扉舟,居然偷看我睡觉!不仅偷看,你还偷听。偷偷摸摸干什么,你怎么不干脆睡在我旁边呢你?”
林今鸥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某位周姓总裁恰好路过,他看着脑袋凑得非常近的两位年轻人,语气抱歉但神色揶揄地说道:“那个,不好意思打断一下你对顾扉舟发出的睡觉邀请,但是你妈让我告诉你,赶紧起床吃饭了,都快十点了。”
他本来只是奉命过来喊林今鸥起床的,却没想到碰到这么件有意思的事情。
林今鸥:“……”
顾扉舟:“……”
林今鸥就瞪着周易拓:“谁对他发出睡觉申请了?!”而后又看向顾扉舟,说道,“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不然我能在梦里说这些?谁让你每天都强迫我的?我还是个孩子呢!”
顾扉舟:“??”
周易拓看热闹不嫌事大:“哟,强迫你什么?”
林今鸥:“背书啊!又是诗文又是英文单词的,谁扛得住啊?”
顾扉舟:“……”
很好,破案了。
顾老师长身而立,直接上手把林今鸥从被窝里拽了出来,冷冷地开口:“先出去吃饭,今天什么都不做,先把《沁园春长沙》《过秦论》和《蜀道难》各抄10遍,另外两百个单词,每个抄20遍。”
林今鸥倒吸一口凉气:“我他妈——”
“我是不是警告过你,以后每多说一次脏话,就每天多背一百个单词,”顾扉舟冷冷地打断对方,“现在抄300个单词,每个20遍,什么时候抄完,什么时候开始讲课。”
林今鸥咬着牙,把所有的脏话都重新吞回了肚子里。
吃完饭后,林今鸥就被顾扉舟像拎小鸡崽似的拎回了房间,而后顾老师说道:“我说到做到,开始抄。”
林今鸥瞪了眼顾扉舟,而后委屈巴巴地从笔筒里取出了一支笔。
顾扉舟盯了十分钟后,看林今鸥老实了,就出了房间。
而房间外,林冉瑕正坐在沙发上擦拭着什么东西,等走近一看,才发现都是些老相片的册子,里面夹了一张张的老照片。
“周总呢?”顾扉舟问道。
“回公司了,”林冉瑕说道,“他这段时间可比我忙,我还能勉强给自己强行抽|出一天或两天的周末,他能抽出半天来,都不错了。”
顾扉舟对此没有表态,他看着林冉瑕在做事,想着自己索性这会儿没什么事情,他便道:“瑕姨,我来帮您吧。”
林冉瑕温柔一笑:“好啊,那就麻烦你了。”说着便给了顾扉舟一块已经拧干了的湿布。
顾扉舟拿着湿布小心翼翼地擦拭着老相册的封面以及每一页的照片,等抹去灰尘后,又抽纸巾细心地把上面的水印给擦掉。
林冉瑕就笑了:“没想到你还挺会做事的。”
顾扉舟也笑了笑:“还好。”
“小鸥就没你这么会做事了,”林冉瑕想起林今鸥,脸上便是浓得化不开的母爱,笑着说道,“那孩子啊,做事毛手毛脚的。”
顾扉舟脑子里浮现出林今鸥那张总是想把自己伪装得很嚣张但实际上又很单纯的脸,轻声说道:“他这样也挺好的,一辈子像个孩子也不错,真的,他挺好的。”
不必成长,也是一种幸福,因为成长的代价,虽然看起来是“懂事”了,可也是惨痛的。
他不想林今鸥跟他一样,去承受那些成长的代价。
林冉瑕听到这里就叹了口气,她知道顾扉舟幼年时期遭逢的家中巨变,特别想对顾扉舟说一句“这些年苦了你了”,可她也知道以顾扉舟那性子,断然也不希望看到别人对他的同情——尽管她更多的是心疼。
所以,她岔开话题,笑道:“所以啊,等小鸥长大了,就适合找一个会照顾他、会疼他的人,不然他怎么生活得下去呢?”
顾扉舟就笑了笑,对此并没有表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