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撩起衣服擦了一把,反手将身上的T恤除下丢到一边。
“咦?”满满原本正关心地看着祝弃,此时元岳露出的上身却吸引了他的目光,十分好奇地打量着,一字一顿念道,“一、八、六、七,我念得对不对?”
元岳一怔,默然看了看胸口,又看了看睡梦中的祝弃。
“这是什么意思呀?”满满问,“你也跟满满一样,要学数数么?”
“不是,这是我寿命的终数。”元岳回过神,淡淡笑道。
“中树?”满满迷茫不解。
“对。”元岳说,“你现在几岁?”
满满比划了一个“五”,又补充:“还有五个月就六岁啦!”
“这么说,再过不到150天,你就要六岁;再过三千六百五十天,你就十五岁了。”元岳说,“就跟你长大一样,我还有一千八百六十七天。”
“然后你就长大啦?”满满还是不懂,“可你已经够大了。”
元岳笑着摇摇头:“我虽然不会长大,但其实也差不多,总之就是跟以前不一样了。”想了想,他又说:“我本来以为是这样的。死不过是生命的过程,跟其他过程没有什么两样,但现在、现在……”他注视着祝弃,既疑惑,又欣喜,却又有着萦绕不去的难言的失落。
满满却不懂他在说什么,而元岳自己也不甚了了。两人闲扯一通,倒是让元岳顺利地将祝弃的衣服脱光,他莫名心跳快了些许,屋里也似乎更热了。
第20章 懵懂心事
祝弃虽然是个小混混,但衣服下的皮肤却像个娇生惯养的公子哥。元岳早先见过,原本面红耳赤,做贼心虚似的不敢直视,可此时见了,却是大吃一惊。
原来祝弃肌肤过于白皙,受点磕磕碰碰便是一大片青青紫紫,此时几乎没有一块完好肌肤,更是触目惊心。元岳见他熟睡之中仍皱紧眉头,显然是暗自忍耐痛楚,心下竟微微一痛。
他并不知道此刻的心痛之情由何而来,还以为自己也受了什么伤。可是从始至终别人的拳头又没有挨到他一下,便是打也都打在祝弃身上,他又在疼个什么劲呢?
心里纳闷着,元岳手下却不耽误,将祝弃身上的伤检查一遍,不觉松了口气。原来这些伤看着吓人,实际却不重,都是些皮外伤,倒也不用去医院。元岳便打算替祝弃按摩一番,可手掌刚触及对方胸膛,只觉掌下光滑温软,更有软软的一小团**被夹在指间,触手柔嫩,弹性十足,竟一时间心荡神驰,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呆兮兮地没了动作。
正在这时,祝弃长睫微动,迷迷糊糊睁开眼睛,正对上元岳痴痴的目光。
“*!”
这是他看到元岳发出的第一声。紧接着,他看到元岳赤裸的上半身,又发出第二声。随即又注意到自己浑身光裸,一连发出了第三第四声。等发现元岳的手还放在自己胸口,他已经出离愤怒,满嘴“*”个不停了。
“哥哥,你醒啦!”满满高兴地说。
祝弃倏然收声,定定看了满满一会儿,又望了望澡堂的天花板,无奈地问:“这是怎么回事?我怎么到这里了?”
元岳就把他睡着后的事说了一遍。听到加了那女孩的微信,祝弃老大不愿意,拿过手机发了条信息过去,却是石沉大海,便对元岳道:“你被那小丫头骗了,我看她一点都不想付医药费。”
“你身上的伤不重,不必去医院。”元岳慢慢地说,“我刚刚检查过了。”
祝弃意味深长看了他一眼,似笑非笑道:“检查?你是说在我身上摸个不停吗?”
“不是,我——”元岳心想自己刚刚确实摸了他,而且确实不想停,就讪讪地住了口。
祝弃“哈”了一声,也不再理会他,先安慰了满满一阵,照顾他躺在小床上睡着,给他盖好浴巾,自己做完了一点收尾工作,才龇牙咧嘴地下了水,慢慢在热水里活动酸痛的身躯。
不一会儿,他听到水声轻响,却是满面通红的元岳也下了水,靠在浴池边上正自出神。
“喂!”祝弃捧了一捧水泼他,“想什么呢!”
元岳回过神,看到祝弃的脸,只见那半边带着伤疤的脸皮竟然好似融化的蜡烛一般滴落下来,不禁悚然大惊:“糟了,你的脸、你的脸给泡坏啦!”
祝弃往脸上一摸,毫不在意,直接伸手将脸皮扯了下来,湿淋淋的一团丢到地上。元岳虽然自小见过许多稀奇古怪的事物,但如此惊悚一幕倒是始料未及,正想快点去看看祝弃伤得如何,却见祝弃往脸上抹了几抹,却是露出一张白皙光滑、完美无瑕的脸蛋。
“你……”元岳瞧着他,昏黄灯光下,水雾缭绕中,对方这张脸竟像是自己美梦里见过的一样、心尖上长出的一般,说不出的俊俏动人,不由怔怔地看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