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真有奇效他们如何又会灭族,如何又会沦落到整个修真界就剩她一只凤凰?
“炼化一只凤凰的血肉或许不够,只得一息魔人血脉或许也不够,但百只、千只、万只呢?”
不敢在明面上下手,干脆把失败的试验品放出去搅浑一池水。
“冥魔为祸,幕后主使可管不得天下有没有生灵涂炭。也只有傻子,才会拿命去填冥魔的窟窿。”
她撑着额头大笑,眼尾却多了些水光:“事情出在我魔族地界,我们做主给个交代就罢了。你们兽族也总爱出些傻子,最后非要凝结五方之力,在大陆边缘设立法阵。”
“听说还派去了诸族精锐镇守法阵,那劳什子禁灵之地,连个人形都凝不出来。”
“禁灵之地?”
白璃紧抓重点,一下子想到雀灵部禁地里的风玺、雕鸮一众,皱眉又问:“如果这地方重新凝聚起灵气,又怎么说?”
云斐脸色逐渐凝重:“法阵出问题了。”
法阵出的问题绝不是一夕可成。白璃按了按眉心,上一次最大的深渊有她们一整族的凤凰阻拦,赔上翼族千万精锐,绝了千载传承,这一次又该怎么办呢?
她缓缓呼出一口浊气,将那些惶然强行压下。
眼前的云斐从神器至宝一页书中脱胎,又曾亲自踏足培育魔窟,绝对算得上目前整个大陆,对冥魔一事知道最多的。
“我该怎么做?”
“你得想想清楚,你白凤一族确实能够涅槃,求得第二次重生机遇。但解开封印大阵,再绞杀所有冥魔,捣毁深渊——”
云斐轻哼,“这一套流程搞下来,只会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有办法总比坐以待毙的好。
眼底那一片龙的逆鳞隐隐发烫,耳骨边的琉璃小灯当啷轻响,流光中隐隐有凤啼传来。兜里揣着同修送的灵宝,就连“熊孩子”本剑,重渊都在膝上嗡嗡一响。
即便比不上不曾谋面的父母,她其实也有足够的底气做支撑了。
白璃此刻忽然无比镇静,仰颈一饮凉茶:“再不济都有保命符兜底,试上一试又何妨?”
“嚯,大言不惭!身死魂消,湮灭于无形,且都是些痛快死法。”
云斐抽刀出鞘,刀刃在空中挽出一道剑花,寒锋直直点在白璃眼前,“神魂被虫豸撕咬,近乎凌迟的滋味,那才真叫生不如死。”
白璃弯了弯眉,却道:“难道云前辈想托我去做的事——不是去终结深渊之下的怪物?”
“……”
云斐似乎被戳着痛点,兀自沉默许久,“罢了,好良言难劝该死鬼。”
白璃指腹点过耳垂小灯,咽下一个呵欠:“有法子你就痛快说完得了,藏着掖着可一点都不磊落。”
……
水幕上映出传承之地历练的几人,独慕墟那只龙再瞧不见踪影。
白璃皱了眉,指腹点在眼下,低头瞧了一眼他的本命剑。重渊没什么反应,想必它的主人此刻定是安全的。
她心头暂且安了些。
原幼是最先从传承阵法中脱身的,靠在大熊猫毛绒绒的肚子上唉声叹气。其余两人看上去进展颇丰,即将能够吸收法阵规则。
独独庭道非传承法阵上的灵纹已经换了好几遭了,看上去像是不把所有知识吃透,就不肯罢休的。
白璃:不愧是天道半个亲儿子。
云斐抓着把她给的灵瓜子,抬起下巴啧了声:“我瞧我那后辈还算争气,要不然你俩将就着凑上一凑?”
白璃掀了掀眼:“好祖宗你是魔族战神,是少年英才,就不要去抢月老的活儿,乱点鸳鸯谱。再说……”
“嘘——”云斐抬了下巴,手指抵在唇边:“瞧,你那情郎来了。”
流淌的水域叫人生生撕开一道口子,手中嗡嗡作响的长剑“咻”地一下脱手飞去。
白璃脖子一梗,转过身去。
那灵光尽头慕墟倒提着重渊剑,眉宇之间犹存戾气,怎么看怎么像来捉疑似红杏出墙的妻子的丈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