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回身娉娉婷婷地往另一个方向走去,亲昵地挽住Lucas的手臂,与他交换了一个热烈的吻,缠缠绵绵地消失在走廊尽头。
林溪的眼睛越瞪越大,最后终于悲愤地抱怨:“我果然——跟这个女人合不来啊!!”
以为对方会干傻事的自己真的才是个自作多情的大傻子啊!!!
伊瑟从阴影中走出,安慰地摸了摸她的头,若有所思地看了那头一眼。
“走了,傻子。”他好笑地揪了一下人类的脸颊,“我查到一家很好的餐厅,他们的冰淇淋很有名。回学院之前,先带你去那里吧。”
“什么啊,为什么伊瑟也要叫我傻子!”
“那就‘菜鸟’吧。”
“哼……伊瑟爷爷!”
“你说什么?!”
“爷爷!伊瑟爷爷!爷爷爷爷……嗷嗷嗷大爷我错了!”
徐芷沅停下脚步,回头看了看那边,在隐约回荡的人声中笑着摇了摇头。她
“Xu?”
“没什么。”
她趴在船舷边,面对着海上灿烂得没有一丝阴霾的阳光,从随身的包里拿出一只墨镜戴上。白金色的链条坠着白色的菱格小方包,精致的空间里除了墨镜以外,还有一只小小的试管,里面装着淡黄色的粉末。
相思豆,也叫鸡母珠豆,外表红润美丽,常被用于装饰,但实际却是一种含有剧毒的植物,只需要摄入3mg的鸡母珠毒蛋白就能对人体造成致命伤害。
她本来是想把这东西加进那个人的咖啡里的。
徐芷沅淡淡一笑,忽然一扬手,奋力把装着相思豆粉末的试管扔进了大海。那只渺小的试管溅起了微不足道的水花,立即消失在一片碧蓝的茫茫之中。
“那是什么?”Lucas饶有兴趣地和她开玩笑,“不会是在消灭犯罪证据吧?”
“说不定真的是哦~”徐芷沅点了点自己的嘴唇,笑道,“要知道,女人本身就是致命的毒/药呢。”
Lucas哈哈大笑:“这是一条真理。亲爱的Xu,我可是为了你狠狠地得罪了方学弟。刚才看见他脸色铁青地站在一旁,真是可怜。”
徐芷沅但笑不语。她面对一望无际的海面,红唇微勾,慵懒神秘。
“是什么美景吸引了你的注意力?”
“海面上总是会泛起细碎的白色泡沫。很漂亮啊,让人想起和人鱼有关的童话故事。”
“哦,亲爱的——”Lucas以咏叹调般的语气,情深款款地问,“你会为了我变成海上的泡沫吗?”
徐芷沅凑近他的耳边,笑语呢喃:“你猜?”
她才不会为了谁而让自己变成泡沫。她最多最多,想的也只会是拉着那个人一起,消逝在清晨第一缕阳光下。但即便是这样的想法……
乖宝宝,真的还是那个乖宝宝啊。从过去,到现在,也许直到很多年后,等她和她身边的人都再次变成了自己也不认识的样子,林宝宝依旧是林宝宝,乖得无聊。
“Xu,你又在一个人偷笑了。告诉我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这个世界上生活着跟自己完全不一样的人,感觉也不坏。”
乖宝宝有乖宝宝的活法,她这样的心机婊有心机婊的活法。归根结底,人类的一生并不比海上的泡沫更长。短暂的生命中,除了竭尽全力去抓住自己想要的东西,似乎也没有更多可以做的。
碧波荡漾的大海中,洁白的“阿波罗号”如一只无暇的鸥鸟,轻盈地、欢乐地开启归程,仿若一夜安稳、无事发生。在它缓缓迤逦而出的尾痕间,细密的白色泡沫挤挤挨挨,将阳光折射为彩色,又接连破碎在海中。
作者有话要说:引用说明:
“我们这些由神灵创造的幻想种族,在一个非神所造的世界……真是感到很害怕啊。”化用自英国诗人豪斯曼“我,一个陌生人,在一个非我所造的世界上,真是害怕”。译文转引自纳博科夫《文学讲稿》(上海译文出版社)关于《荒凉山庄》那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