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蒂夫·罗杰斯仿佛知道海德拉在想什么,阻止了她,然后试探着,慢慢伸出手。
他的手越来越近,越来越近,海德拉注意到金发士兵专注的眼神,那眼睛中闪烁的她看不懂的东西困住了她,令她焦躁;他的手越来越近,越来越近,他和他的面庞渐渐放大,借着纽约的光辉,海德拉看到了他眼睛中映出的清晰的她,她突然发觉他们之间有那么多的不同,在人类眼中她就像个丑陋怪物;他的手越来越近,越来越近,对面的斯塔克大厦突然亮起,海德拉忍不住眯起眼睛,注意到那光芒洒落在男人的金发之上,此刻男人如同一尊冷硬不可接近的雕像。
可男人微微侧身,让出了被他遮住的光线,让那光辉同样落在海德拉身上。
——这下他们一样了。
而他的手也终于放在了蛇首头上。
“这是怎么回事?”
他专注地观察那光滑漂亮的蛇鳞上一块刺眼的残缺,轻声问。
被触摸的圣母张大了嘴,突然眼泪就噗噗落了下来。
“那些东西,Vashta Nerada——”
比脸盆还大的眼泪“砰砰”打在地面上。
“我真的很生气,我把它们都吃了,然后它们就开始咬我,真的好痛——”
“闭嘴吧圣母!你一张口就哇哇大哭说痛,没用的东西!”
绿茶一脑袋把圣母顶翻,迅速拱进史蒂夫罗杰斯手底。
“我把那几个塞勒菲斯吃了,他们不会威胁到——哎哟卧槽,大嘴你找死?”
“你怎么又换泼辣妇女人设了?”
大嘴把死命蹭来蹭去的绿茶顶到一边,嫌弃地瘪瘪嘴,对史蒂夫·罗杰斯说。
“我没杀人,那些家伙早就该没命了,黑袍下面都是Vashta Nerada,不能留。”
“我吃的最多!”
肌肉的声音铿锵有力,暗含想要被表扬的希冀。
“就你捣乱到处抢人头,差点漏掉几个!”绿茶喷道。
几个蛇头当着史蒂夫·罗杰斯的面吵成一片,而刚才闭上眼睛的死亡不知何时复又睁开,注视面露无奈的金发男人,肯定地说。
“你在生气。”
四处乱飞的蛇首顿时齐刷刷停住,看向明明表情很温和的史蒂夫·罗杰斯。
“你在生气。”八嘴八舌同时出声。
“是对我生气?”
“是有一点。”
史蒂夫·罗杰斯言简意赅说。
“为什么?”大嘴不解地问。
她解决了黑袍的塞勒菲斯,清理了Vashta Nerada,救回了所有人,而她的伤口很快就会愈合,只是外壳稍稍有了点刮痕——海德拉完全不明白,面前的男人为什么在生气。
史蒂夫·罗杰斯小心地隔空摸了摸距离他最近的大嘴身上的伤痕,忍不住叹了口气。
“没什么......只是你比我想象中的更年轻。”
作者有话说:
史蒂夫·罗杰斯:“不在乎自己。” 严格意义上讲, 海德拉的确不算大。
即使她伴随宇宙而生,目睹时间的开始,注视空间的蔓延,聆听每一个生命最初最有力的啼哭,触摸每一次死亡最后最微弱的呼吸;即使她拥有无数个漫长而不变的永恒, 看穿时间与空间、新生与死亡、开始和终点——
她睁眼的时间相较于混沌一片的岁月, 却不过是短短几次呼吸。
她拥有思维的时间更是其中的某片浮光掠影,一闪即逝。
她的监护人曾叹息着说, 相较于海德拉这个种族, 她只不过是一只刚脱离幼生期, 磕磕绊绊试探着迈步, 不知走向何方的小家伙。
“你还有足够的时间, 别总那么急迫。”
监护人不止一次告诉过她, 而她也不介意做个他眼中天真烂漫的女孩儿,胡乱挥霍,随意任性。
但是不知为什么,海德拉就是不喜欢从史蒂夫·罗杰斯口中听到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