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见府君。】
在微微一愣之后,谢安紧接着便冲“我”行了一个躬身大礼,而“我”也没有丝毫推迟的意思,坦然接受。
【不知谢安何德何能能劳动府君?】
【汝本有仙缘,然造化不够。】
“我”淡淡的说道:
【本座实不忍汝这等良才美玉就此消散于天地。汝可愿为本座坐下无常?】
【渡我?呵呵……如有冒犯,谢安在此先表歉意,然谢安之疑不吐不快。】
谢安脸上的冷笑一闪而逝,接着他摇了摇头,又是一个躬身大礼。
【敢问府君,地府之责为何?】
【明天理,正人欲,调阴阳。】
“我”没有在意他的反应——或者说他会有这样的反应早在“我”的预料之中。
【地府乃行天道之所在。】
【如若这般,为何还有此等事发生?】
谢安再次抬起头来时,脸上已经满是悲哀与痛苦,他指着身后不远处的地方,用带着哭腔的声音问道。
【吾皇难道不是受命于天的天子吗?为何会让此等蛮人肆虐?】
在那里的是一个由人头堆成的京观,里面有七旬老人,也有不足月的儿童,有颚下无须的半大青年,也有馒头白发的妇女……
而在此京观之旁的木架上,是“半个”被吊住脖子,舌头从嘴里长长伸出的尸体。
看他身上的伤口,竟是被栓在马后活活拖成这样的。
而这半具尸体正是谢安。
【这,便是汝宁死不降,被蛮人屠光全族也不发一言的缘由吗?】
虽然“我”是在提问,但语气中却没有丝毫的疑惑。
【本座看来,如若汝降,以汝谢家家财实力想必也会被蛮王以礼相待,何以落得家财散尽举族尽灭?】
【义之所在,万死而不辞。】
谢安又是一拱手。
【那本座明言,汝,确是逆天而行!】
【府君何出此言!?】
听到“我”的话,谢安脸色猛的一变,原本还算平和的声音突然变得激烈了起来。
他指着那已经布满了毒虫蛇蚁的京观厉声问道。
【此等嗜血之徒何以为天?】
【物极必反,福祸相依,此乃天道阴阳循环之至理。】
而“我”却指着远处那城市的残骸回应道:
【云朝已享三百载福报,如今福尽而祸来,云朝浴火重生是天道,蛮王破旧立新如何就不是天道?】
【难不成吾等该向那蛮王伏首为奴不成!?】
谢安面色不善的反问。
【天道无情,只问果而不视因。】
而“我”的答案依然是那么的冰冷而无情。
【既然汝等无力让云浴火重生,则蛮王罪人站在天道一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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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什么乱七八糟的毒鸡汤?——
——社会达尔文主义的“力量就是天道”版本?倒果为因的胜利者代表天道,所以天道站在胜利者一边?——
唐雪凝默默的吐槽之后,随手往那已经消散得差不多了的细小光点中又是一抓。
接着也不在意自己到底抓到了什么,甚至是抓没抓到,将原本当成盾牌的外套丢在了蠕动的虫毯上作为安全区,踩在衣服上向外一扑。
紧接着,在一个显得怪异的翻滚后,又毫不犹豫的脱下了疑似碰到了虫子的衬衣,殿在地上又是一扑。
这时,她终于才有一窥自己记忆的机会。
几个没头没尾的记忆片段片刻后就被她梳理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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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过仙帝,吾等幸不辱使命,东海魔蛟现已伏诛,然魔血剧毒无比,吾等恐其害,故吾等将其尸镇于深海,望君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