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解释道:“我也实在没想到,都已经过去百年,阵法突然又开了。我原本是派专人守着,但当年的事保密,守着的人不知道大阵的重要性。上百年守着这么一个一点动静都没有的东西,难免会有怨言,所以后来专人看守换成了轮班看守。”
“那……今日就是在两班交接之时出了岔子?上一班看守的人已经走了,后一班却没有来?”孟瑶清问。
掌门:“正是,因为他们觉得守着的这个东西根本不会出问题,所以懈怠了。”
孟瑶清又说:“按理来说,两班交接也耽搁不了多少功夫。就算懈怠了,大阵被乘机大开,应该也是刚打开就被发现了。现在去封应该来得及,不会造成什么影响。”
掌门却没说话,半晌才说:“就算一个魔族也没有,封阵也是大问题。”
说完他又宽慰孟瑶清:“还多亏今日接班的弟子,他去的早些,如今的情况确实不算太严重。”
到了地方,情况却比他们想得还遭。
那通道竟已钻出乌泱泱一片魔族了,好像早就得到消息,开阵前就眼巴巴等着了。
这些魔族看起来早有计划。
一部分留守防止法阵短时间内被封住;一部分赶紧离开,在凌云宗各处生事;还有一部分直接跑得没了踪影,就是要隐藏着人界当卧底。
好在凌云宗的情况也没有太糟糕。
早在发现法阵被打开的第一时间,掌门就已经派人去请各峰峰主,通知各峰弟子。
此时所有的战斗力都在对魔族进行截杀。
君接到消息的时候,刚刚和他的室友闹了矛盾,将室友气走了。
从论到大会回来之后,君的身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从前他是人人可欺的小可怜,连饭都吃不饱,还要靠他那个到处都有靠山的室友替他周旋。
可是论道大会前,他为了跟着顾长安,显露了实力取得参赛名额。
论道大会上,他又拿了不错的名次。
回到凌云宗后,身份自然不同了。
人人都不敢轻慢他,他室友也把他当作新的靠山。
甚至因为他的缘故,他室友都不再出门找他那些“师兄”“师姐”。
可是君得势了,不再是个普通的内门弟子,想巴结他的人越来越多。
他们见君的室友与君要好,自己没有一席之地,便想着法子诋毁他室友。
“那时佑是个什么样的人,师兄又不是不知道。师兄与他相处那么久,肯定见过他与多少人不清不楚。从前师兄与他一起住,是没办法,如今还留他的眼前,不是脏了您的眼吗。”
时佑时常出门,出去干什么君也是清楚的。
关于时佑的风言风语,他听了不知多少,心里却并不在意。
但他也有自己的顾虑。
虽然顾长安让他放下肩上的担子,说不需要他还上一辈的恩情。
可是责任哪能说卸下就卸下,于情于理,他都没有办法放下顾长安不管。
顾长安临走时给了他一个锦囊,让他在凌云宗出大乱子时打开。
如今顾长安一去已经几月有余,什么消息都没有。
虽然对修道之人来说,几个月犹如眨眼,可他就是放不下心,总觉得顾长安已经出了什么事。
因为这个原因,即使他心里有时佑,他也不敢表现出来。
因为这个原因,不管时佑明示暗示,他都不敢和他太过亲近。
时佑便误会了。以为君信了那些人的话,故意疏远他。
人的耐心总是有限的。
今天时佑终于爆发了。
他直接向君言明自己的心意,并质问君,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君答不上来,顾左右而言他,他便摔门而去。
君一个人在屋子里想:人类与魔族,终究不是相同的种族,中间隔着的鸿沟犹如天堑。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这样浅显的道理他还是懂的。
就算没有螟蛉一族的责任和顾长安父亲的恩情,他和时佑之间,也不可能有甜甜的爱情。
但如果不能顺顺利利,还不如一开始就不要告诉时佑。
但君又想起,顾长安常常说:自己的生活要自己过,要去追求自己想要的东西。
他想起顾长安对叶柘,想起顾长安昭然若揭的心思。
又觉得,顾长安都干,他怕什么。
毕竟,如果叶柘不愿意,发现了顾长安在打他注意,非得剥顾长安一层皮。
时佑好歹已经表明心意了。
“那是不是应该和时佑说清楚。至少让他知道,我并没有因为那些流言蜚语误会他。”君想。
至少要告诉他:我知道你对我的好,不是因为你想攀附我。
他正在犹豫这些,突然有人推门而入,脚步匆匆,神色慌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