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晏心想:“我只是过来瞧一瞧热闹,受了无妄之灾罢了。”摇手道:“举手之劳,何足挂齿?”
那白发老翁道:“老夫人送外号‘白草仙’,这位是圣因师太,这位是人厨子,这位是转轮王张一氓。”黑衣尼姑“圣因师太”,肥头肥脑的人厨子,中年文士“转轮王”张一氓,均向李晏含笑致意。
李晏恍然,原书之中,这四人曾听奉其时已为神雕侠的杨过号令,齐至襄阳城,为郭襄祝寿。
那白发老翁向李晏拱了拱手,问道:“不知小师傅在何处出家?法号是什么?”
李晏微笑道:“贫僧法号妙严,在一处小庙出家,具体名字,不说也罢。”
那四人眼见李晏不愿多说,也就不问,当下抱拳道:“原来是妙严禅师,武艺精深,日后江湖上,必有禅师一席之地。”
圣因师太道:“妙严禅师,贫尼和三位同道,正欲去往江南,禅师意欲同行么?”这四人结伴同行,遇到敌手,也好有个照应。
李晏挥手道:“不了。”当即向四人告辞,向北而去。
圣因师太等四人略作调息,往东而行。
李晏到得一座市镇,在一间旅店住了,用过晚饭,回屋休息。
睡到半夜,忽听见屋顶啪塔一响,李晏一下醒来,避开一片掉下来的瓦片。
他抬脸一望,只见屋顶的空隙处,露出一张脸孔,满腮虬髯,却正是欧阳峰。
李晏悚然而惊。 欧阳峰笑道:“小和尚,没了那四个人,这下你跑不掉了吧?”双手使劲,瓦片哗啦啦的掉下,待豁口扩大,欧阳峰一跃而下。
李晏随手取过僧袍披上,眼见无法躲避,双手合十,平心静气的道:“欧阳先生,贫僧和你往日无冤近日无仇,就今天中午,机缘巧合,比了一场,何必紧追不舍?”心想:“要是我恢复了修为,那倒无妨。”
问题的关键,就在于李晏才只恢复到后天大成之境,远不是欧阳峰的敌手。
欧阳峰道:“小和尚,你为什么叫我欧阳先生?你认得我?快说,我是谁?”
李晏道:“阁下名叫欧阳峰,绰号‘西毒’。”
“欧阳峰?西毒?”
欧阳峰只觉这两个名字十分熟悉,望望李晏,双眼发直,竭力回忆思索,脑海中始终乱成一团。
李晏本以为欧阳峰就此作罢,哪料到欧阳峰突然跃起,叫道:“小和尚,你拳法不错,我要杀了你。”
李晏斜身闪避,错愕的道:“为什么?”挥拳档架,右臂喀的一响,已经骨折。
李晏左手抓起被子,往欧阳峰脸上抛去,欧阳峰被罩住了头,胸口中了李晏全力一拳,往床上摔将过去,哇哇大叫,怒道:“小和尚,杀了你,我天下第一,就少了一个厉害对手!”
扯碎被子,棉花四溅,仿若飞雪。
李晏哭笑不得,趁机从怀中掏出几两碎银子,这是他的全部盘缠了。啪的一声,这几两碎银子被李晏挥掌嵌入了墙壁之上,权当赔偿。
咔嚓——
李晏撞碎窗户,跃出房屋,奔到街上,随意寻了一个方向,极速奔逃。
欧阳峰紧追其后。
此时客店中早已呼爷喊娘,乱成一团。掌柜的冒险进入李晏房屋,但见一片狼藉,不由得掉下泪来,店小二是他自家的侄子,年轻人眼尖,忽瞧见了墙壁上似有什么物事,映着月光发亮,过去一看,登时叫道:“掌柜的,你来看哪!”
掌柜的一见,登时喜笑颜开。房中就毁了一张床、一床被子、一面木窗和几块砖瓦,算上那和尚的住宿费,这几辆碎银子,差不多也够了。
……
李晏跑出小镇,行到山中,走了约莫三四里地,欧阳峰仍然紧追不舍。
幸好山中只有小路,道旁林木茂盛,遮蔽了大半月光,李晏默不作声的情况下,不易被察觉。他的背囊遗留在客店中,是没机会回去取了。里面就只有两件换洗僧袍,一个喝水的竹筒,再无别物,丢了也不觉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