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晦聪方丈,阿珂是否仍在少林寺中?”李晏既已见到,九难当初和他比武,承情甚多,虽则阿珂并非九难真心教授的徒弟,但也不好袖手旁观。
晦聪方丈自也认出了阿琪,原来数月前,阿珂、阿琪曾到少林寺挑衅,打伤了知客僧,因而韦小宝才能认识阿珂、阿琪,并对阿珂念念不忘。晦聪道:“原来这位便是那日来到敝寺伤人的姑娘,另有一位姑娘,确曾在寺中疗伤,不是随着姑娘一起去了吗?”
阿琪怒道:“后来我师妹又给这小和尚捉进庙里来了,这个老和尚便是帮手,是他将我师妹打倒的。”说着指着澄观。
韦小宝大惊,暗道不好。原来阿珂确是给他捉进了少林寺,只是阿珂后来又逃了出去,不知下落,他心头也自挂念。但阿琪逼问起来,自己撒撒谎,那是家常便饭,但澄观潜心武学,世事一窍不通,为人有些痴痴呆呆,让他撒谎,却是绝无可能。韦小宝一时彷徨无计。
阿琪手指澄观,大声道:“老和尚,你说,有没有这回事?”
澄观合十道:“令师妹女施主到了何处,还请赐告。我师叔中了她所下的剧毒,只有她本人才有解药,女施主大慈大悲,请你赶快去求求令师妹,赐予解药。虽然晦明师叔智慧深湛,勘破生死,对这事漫不在乎,所谓生死即涅槃,涅槃即生死,不过……唉!”
他颠三倒四的说了一大通,旁人虽不能尽晓,但也都知道那阿珂不在寺中,而且韦小宝被她下了毒,正要找她拿解药解毒,否则性命难保。
李晏见韦小宝神色,急色顿消,喜色又自蔓延眉梢,知道中毒之言,想必是韦小宝唬弄这老和尚。阿琪所说,虽是事实,却也有失偏颇,如今那阿珂,确实不在少林寺中。
阿琪却尖声道:“我师妹明明是给你们掳进寺去的,只怕已给你们害死了。你们这些恶和尚丧尽天良,毁尸灭迹,自然搜不到了。”说到后来,又气又急,声音中已带呜咽。
“韦小宝和澄观首座,并非丧尽天良,十恶不赦之人,阿珂纵然被他们捉进了寺里去,性命肯定无碍。阿琪,不用担忧。”李晏一摆手,说道,韦小宝对阿珂的心思,说起来十分简单,一见其面,便认定阿珂是他老婆,不惜百般手段,也要成功。李晏熟知剧情,自是清楚。
阿珂纵有半点闪失,韦小宝都不会是眼前这幅模样。韦小宝心理却微微吃惊,李晏之名,已响彻大江南北,他是听过,但他奉命在少林寺出家为僧,法号晦明,适才晦聪方丈已介绍过,李晏从何处得知他的本名?
“真是古怪。”韦小宝心道。
“前辈!”阿琪厉声道,阿珂是她师妹,打小一起长大,感情深厚。韦小宝留给她的印象,却十分之差。前些日子,阿琪、阿珂跟踪韦小宝,竟见他在妓院里鬼混,觉得韦小宝是坏人,确是情有可原。
“你这坏人,见我师妹生得美貌,心里歹毒主意,一定是我师妹不肯……不肯从你,你就将她杀了。”阿琪指着韦小宝骂道。
李晏向晦聪方丈一礼,说道:“晦聪方丈,少林寺七十二绝技,我尚未领教,便在寺中盘桓一些时日,不知方丈意下如何?阿琪,你随我同在寺中,自能查访阿珂下落。”最后这句话,是对阿琪所说。
晦聪方丈见那女郎阿琪纠缠不休,又有李晏撑腰,不让她查个明白,肯定是不能善罢甘休了。晦聪合十道:“施主神功绝技,敝寺不及也,谈论道佛之学,老衲恭聆。至于这位女施主,少林寺尚未有女弟子,还请她在寺外农家借宿。”
“阿琪,你在寺外农家借宿,我们便在少林寺呆些日子,阿珂下落,自能查明。”李晏说道。
阿琪纵然满腹不满,却也无法,暂时只能如此。她对李晏拜谢,径直下山,去寻一家农家借宿。少林寺外农家甚多,找一家借宿,不是难事。
李晏手指澄观,道:“澄观首座,神功盖世,在下可要领教了。”
晦聪方丈无法,念一声“阿弥陀佛”,低声道:“澄观,你便和李晏施主过招,切记不可伤人。”澄观应了,略显雀跃,他是武痴,李晏适才大展神威,他心里瞧得技痒,早就想一试李晏武功,此时得偿所望,心中颇是喜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