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雨将至,动乱将起啊!
“打听到他们的目的了吗?”冯仁智沉声问。
何游鲁略一迟疑。
“说!”冯仁智喝道。
“是,都督。”何游鲁组织了一下语言,道,“听说,三大道派此来,是为了捉拿一人,名叫东郭茂才。”
“东郭茂才?此人是谁?”冯仁智眉头皱得越发紧了。
“此人,听闻盗走了三大派共有的一件宝物,那件宝物……”何游鲁缓声道,“……便是广成子所著的《清云经》!”
冯仁智瞳孔骤然紧缩,心绪不定,《清云经》,便是他准备伪造之物,不过,他只得一片龟甲,莫非……那三大道派,拥有的是全本?
何游鲁续道:“《清云经》,本在一远古地窟之中,为东郭茂才所得,而后为三大道派发现,囚禁了此人,由三大道派,共同掌有《清云经》。东郭茂才自然不甘,几十年后,觅得良机,盗走了全本的《清云经》,不,还缺了一片。”凝视着冯仁智,缓声道,“那一片,卑职所料不差的话,便是咱们曾经得到的那一片龟甲。”
冯仁智点点头,他已猜到了。
他自从一名山民手中,得到了那一片龟甲,便心生算计,通过那一片龟甲,伪造《清云经》,吸引周边数道的江湖人士,齐聚岭南,再命令依附于自己的势力,混淆视听,搅乱岭南道的局势。
他作为广州都督,便可借机出兵平乱,联合陇州刺史陈行范、洱海地区的霸主蒙舍诏,三分岭南,如漠北的后突厥一般,自治一道。
这是他的野心,本来一切都在计划之中,甚至伪造工作,都已几乎完成,旬月之内,便可启动。陇州刺史陈行范、蒙舍诏,也专门派了人来,商议后续出兵事宜,包括自治岭南后,势力范围的划分。
谁料到一个名为“李晏”的山野村夫,横空出世,竟将他的谋划,全部打碎!
冯仁智越想越恨。 “而且,听人说,那一片龟甲,有可靠消息,曾在咱们广州城出现过。当然,这是事实,但外人,绝不会知道。”何游鲁又道。
他抬眼,扫视了一圈。
堂上站立的心腹亲兵们,慌忙下跪,不敢发出一言。
“好了,都起来吧。”冯仁智开口道,亲兵们起身。
他微一沉吟,道:“《清云经》,本是东郭茂才之物,却给三大道派,抢占了数十年,连自己,也被软禁起来。此时,他坐拥几乎全本的《清云经》,要是放弃,肯定不甘,几十年的努力,便就此白费。是以广州城出现过最后那一片龟甲的消息,便是为他而放出,八九不离十,由那三大道派所为。”
“不错。”何游鲁赞同道,“三大道派,前朝年间,便已凌驾于江湖之上,横行霸道,朝廷的号令,也根本不听。他们的心思,也未曾遮掩,不然,凭他们的威势,无人胆敢随意谈论,那是取祸之道。”
“这是阳谋,东郭茂才只要不甘心,那就必中圈套。”冯仁智道。
“那咱们……”何游鲁意示询问。
“静观其变。”
冯仁智只此四个字,目下,确不是良机,要是和三大道派交恶,他仅剩下半截的谋划,可以真的宣告破产了。
尤其是罗浮,本就在岭南。
要是罗浮怒了。他连人身安危,都无法保证。
“对了,都督。”何游鲁忽然想起来,续道,“进入广州城的,除了三大道派之外,还有李晏。”
“李晏?!”
冯仁智的面色,登时沉了下去。
李晏杀其子,夺其儿媳,灭其臂膀,坏其大事,世上他最恨的人,试问除了李晏,还能有谁?
他简直恨不得生痰李晏之肉,饮其血,抽其筋,挫骨扬灰,也难消他心头之恨。
“他在哪?”
每一个字,都是从牙缝里挤出,杀意森然,堂中,瞬间冷了下来。
“他在城西,买了一间院落,和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女孩,好像是他女儿或侄女,住了进去。都督,咱们要……”何游鲁伸手一抹脖子,其意不言自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