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晏道:“师兄稍候。”
公羊勇心绪激动,难以平静,好不容易默默地念诵了一遍道经,平复了心情,但当他一转眼,瞧见田芬手中捧着的那一片古老龟甲,仍是呆愣住了。
李晏从田芬手中接过龟甲,啪的一下,拍到了桌面上,道:“师兄,你且看看,便是此物吗?”
《清云经》的大部分龟甲,由三派所有,已近四十年,公羊勇,身为罗浮的第一代门人,元微道人的师弟,自然看过很多次,只是无有收获罢了。
因此,他只是扫了一眼,便可确定,眼前这一片龟甲,正是《清云经》缺失的那一片。
“师弟,此物,你从何处得来?”公羊勇压抑了起伏不定的思绪,问道。
李晏如实告知。
听闻是广州都督府所得,公羊勇也是再度愣了一愣,然后道:“无妨,广州都督,名义上是广州及周边数州的领袖,但咱们罗浮,也不怕他。抢了就抢了,不算大事。”
李晏面色古怪,江湖大宗和官府之间的关系,怕是比他想的,还要差一些。从公羊勇的口中,便可得知,罗浮,根本不将广州都督府,放在眼里。
“皇帝的担忧,倒也不是没有缘由。”李晏想道。
不过,眼下他是罗浮门人,朝廷官府思虑的,与他就无甚关系。他的立场,是罗浮的阵营。 “师弟,你可帮了为兄的大忙。”公羊勇喜道,有了此物,不愁东郭茂才不出来。
“师弟我初入山门,总要有所贡献,免得后辈们说闲话,此物,便赠予师兄了。”李晏笑道,龟甲虽极珍贵,但他揣摩了大半个月,上面的文字图形,都可默写出来。
当然,最最主要的是,大半个月了,他根本一无所获,留着也是无用,还不如送个顺水人情,以后开口借阅罗浮典籍,自己虽是初入山门,无甚功劳,他们也不好回绝。
“师弟,你放心,罗浮不是勾心斗角的地方,没那么弯弯绕绕,你够强,这就足够了。”公羊勇道。
罗浮门人,并不很多,男女老少加起来,不过两百出头,大部分还是炼丹师,看重的,除了内力修为,便是炼丹的本领,江湖上的龌龊,几乎没有。
李晏没有客气,直截了当的道:“师兄,师弟我正自创一门拳法,无有灵感。”他笑了一笑,续道:“我想向宗门求借几本典籍,你看如何?”
公羊勇又是一愣,李晏的单刀直入,总是叫人吃惊,不太适应。
“师弟自创武学,宗门肯定要大力支持,哪有推拒之理?几本典籍罢了,老夫这便传信山门,遣人送了书来。”公羊勇朗声道。
罗浮传承了数百年,别的东西,或许不多,但说起来典籍,却就很多了。公羊勇奉了掌教师兄的命令,赶至广州城,随身都携带一本典籍。
当然,肯定是副本,原本珍而重之的收藏起来,不会离开罗浮半步。
李晏无所谓,他需要的,是典籍中的内容,至于是副本,还是原本,根本不在乎。
公羊勇得了《清云经》至关重要的一片龟甲,大喜过望,不再久留,告辞离去,李晏送到门口。
“大叔,以后小芬,也是罗浮的弟子了吗?”田芬从屋中探出了一个小脑袋,眼巴巴地问道。
罗浮的声威,她虽是小山村中长大,但也有所耳闻。毕竟,罗浮,本就是岭南道的第一大宗!
“当然。”
李晏一笑,他成为了罗浮第一代的长老级人物,田芬作为他的……唔,勉强算是“亲人”吧,理所当然地,也是罗浮弟子。
“大叔好厉害呀!”
田芬欢呼雀跃,从屋中出来,收拾桌子。
李晏摇头失笑。在他看来,成为罗浮门人,不是什么值得骄傲的事,他真正重视的,是罗浮门中收藏的典籍。
一想到不久后,便可有珍贵典籍,送到手上来,欣喜之余,不由得心痒难耐,希望早日目睹。
……
随后数日,李晏呆在家中,少有外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