濮阳大师说道:“恩师着眼于佛法,研究佛法、实践佛法,思想上,追求缜密的逻辑思维,包容万千,一切促进人民生活进步、社会发展的东西,我们都会学习吸收,是以恩师创立了法相宗,希望有更多志同道合的人,加入本宗,一起砥砺前行。”忙里偷闲的,宣传了一下法相宗。
善导大师、贤首国师等,同为佛教徒,信奉的教义虽则不同,但值此法相宗庆典,轻易不会出言得罪,只脸色间,或多或少,有些不以为然。
李晏却是一怔。
法相宗,乃玄奘法师所创,他早已知晓,但其基本教义,说实话,他确未深入了解过,此时闻听,倒颇合他的胃口。
“玄奘法师的教义么?”李晏生出了几分兴趣,但面上,仍淡然平静。
适才禅院中的气氛,已让他明白,佛门别脉的僧侣,上门道贺,自是实情,无有虚假,但恭贺,只是上门的目的之一,讨教过招,杀一杀法相宗的威风锐气,怕也是他们的目的。
李晏很自觉,他只是一个看戏的观众,主角们的风采,可不能抢走了。
又听濮阳大师道:“恩师在世之时,蒙受太宗看重,坐镇大慈恩寺,有一个清静之所,翻译佛经数千部,大家也是知晓的。”眼见众人点头,他不由微微一笑,老态龙钟,缓缓说道:“与此同时,恩师还创下了法相宗根本法门,如《唯识二十论》、《唯识三十颂》等,直指内景圆满!”语声很慢,一字一句,似要每一个人,都务必听清楚。
佛门别脉的僧众,善导大师、贤首国师等,眉目微皱,听闻濮阳大师言语,心下忽生不祥之感,却又找不到正当的理由,打断他话头,只好强压下烦躁的心绪,耐着性子,听他叙话。
李晏手托着下巴,从濮阳大师的话语中,却似听出了门道。
“应该……不会吧?”他心想,自己的猜测,都有些难以置信,微一侧首,瞧了濮阳大师几眼。
濮阳大师朝他含笑致意,心中大奇,没想到荡魔拳圣,竟察觉了自己的打算,要知道,如理禅师,他都蒙在鼓里,此时懵懂得很。 濮阳大师叹了口气,说道:“恩师生前遗愿,便是江湖各派,消除门户之见。惭愧,老衲痴活一百二十余岁,仍未勘破门户之别。恰逢今日,恩师创立法相宗八十周年庆典之日,老衲决定:从今而后,每月头一天,开放大慈恩寺藏经阁,但凡心诚者,非大奸大恶者,无论是不是法相宗门徒,均可入内,背诵典籍,用以修习,切记,不得抄录!”
殿中殿外,一时间,竟静到了极点,针落可闻。
所有人都瞠目结舌,呆愣愣地望着殿中上首的那名半截身子入体的老僧,怀疑自己听错了。纵然是如理禅师等法相宗门人,也一脸难以置信的神色。
“果然……”李晏暗叹,从适才听闻濮阳大师言语,便已有着猜测,确不出自己所料。
在他身旁,王三、张旭、永嘉玄觉等人,亦极惊讶,向殿中上首,望将过去。
濮阳大师笑容满面,续道:“开放典籍,乃恩师之愿,老衲今日方下定决心,实在汗颜,愧对恩师。也只得每月头一天,仅此而已。”
哗——
这一下,人们终于反应过来,惊呼出声,一片喧嚷嘈杂,法相宗武功,大半系玄奘法师所创,其立意高远,强大无匹,试问天下,谁不觊觎?
众人还是无法相信,这么珍贵的法门,本是濮阳大师一家之物,怎甘心述诸于世人?众人心底,却又难免怦然心动,那可是玄奘法师的武功啊!
如理禅师忍不住开口问道:“师父……”
濮阳大师打断了他话头,说道:“为师心意已决,切莫多言。”向如理禅师使了一个眼色,如理禅师心领神会,虽仍难以置信,却相信师父,不会置法相宗于死地,他之一生,均为法相宗的发展壮大,立下了汗马功劳,这也是他的心血!
法相宗的僧众们,震撼不已,却压抑着自己,没有出声。他们尊敬濮阳大师,知其能为,法相宗的今天,离不开濮阳大师的努力,是以将满腔惊怒情绪,忍了下来,维持秩序,害怕出现踩踏事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