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沉重,爹再次要我好生招待神仙仨便去。提及魔帝,我方忆他曾告知考验有限,二郎神指乃天界三个月,凡人得活九十年。
三个月看似短暂又漫长,但凡人却得历尽沧桑。虽不知九十年后会如何,但白狐妹说哥哥能活到那把年纪,这才让我疑惑,哥哥魂魄自哮天犬处得来,且是魔帝新制,崔判官处怎有记载?我再问白狐妹,方晓此乃崔判官半月前新添。
神仙仨为缉拿魔帝替身又出门,哥哥神采奕奕于染坊干活,工人们皆误认他成我,半日后方认得他脖子那颗小红痣。出趟远门百病除,工人们更好奇怎么回事。哥哥欲说真相,却顾及牵扯太多人事而止,简单告知途中托一神秘人的福,治了人不留名便去。而哥哥指的神秘人乃魔界王爷,不知他老人家如今过得可好。
神仙仨酉时返,爹娘由着他仨进出。膳后,我随他仨聚正厅,二郎神告知,魔帝替身弃尸而逃。术士曾得罪魔帝且捕魔兽,这才惹杀身之祸。白狐妹说,原来魔帝替身早于二十二年前追着神仙仨跑。都说最危险乃最安全,远在天边近在眼前,术士便是那时故去,魔帝替身藏其尸,难怪术士有本事困白狐妹。
我方悟,先前他朝罗府上下施幻术时,我自以为可瞒他暗中救白狐妹,实际早中圈套。他故意留我清醒,应欲利用黄敏沁之手除我,顺道让我重新投胎。
我将推测告知神仙仨,白狐妹不解道:“但黄敏沁只把你打晕,这又何解?”
老君则挺我道:“就为了加深黄敏沁与迁寻之间的误会,届时,黄敏沁定找机会向迁寻解释。以黄敏沁如今神志,若谈判无果定生杀意。魔帝此乃借刀杀人,若以因果论,是治不了魔帝的罪。”
二郎神欲同逮两个魔帝以斩草除根,但魔帝谨记不滥杀无辜誓言,若要他亲自动手并非易事。老君妙算,知日后自有人将他定罪,让我等无需操烦。白狐妹先乐,老君又指寻哮天犬路漫漫,即扫兴。
她瞪老君,不悦应:“哮天犬不是找着了么?如今只差魔帝替身,何必将事情复杂化?”
二郎神反驳道:“如迁寻与老君推测的,魔帝计划让哮天犬转世,直至考验期限结束。我若考验失败,定如注生娘娘般遭打落凡间历练百年,何况我与魔帝有过节,届时,他为不犯天规,定将一切恩怨搬到凡间了结,让我同受他为情所困之苦。虽说此乃推测,但我与他斗了三百余年,对他略了解。总之,迁寻得避开黄敏沁,但时日不长,毕竟黄敏沁大限将至,避至她去即可。”
说着听着,越觉恐怖。我与黄敏沁是青梅竹马,却未曾想牵涉这般广,把神仙引来不说,连魔帝都跳出来乱。今后是福是祸,还得请老君算一卦。
我至今仍不敢相信是哮天犬转世,没有哮天犬完整记忆,每见模糊景象以为皆是神仙仨无聊来闹,随意插入之景。我归寝室途中遇哥哥,视他愉悦身心,忽羡慕他与此事再无瓜葛。哥哥让我安心与神仙仨去修行,祖业自会替我扛,我自然高兴。
哥哥顿半晌,似有难言之隐,在我追问下,他略尴尬道:“下午同江华与爹出外收账识老板,于领县遇黄敏沁扮男装喝得烂醉四处喊你名字,识你者不解那位「公子」与你何干,好心相助却遭她骂多管闲事。我仨正要入老板店铺她便追来了,她将我误认成你,当着爹与老板的面跟我拉扯,解释许久老板方信之为女。”
我惹了烂桃花,还把哥哥扯入。思至此,我始忧魔帝借刀杀人会误杀哥哥,便将魔帝阴谋告知,并要哥哥避开黄敏沁。哥哥愣半晌,盯着我道:“你确定黄敏沁还是人?”
兴许因魔帝曾附于道长尸,哥哥有此反应很正常。但他未知黄敏沁寿限将至,只需避至她亡即可。正事谈毕,我俩各归寝,我熄烛刚躺下,忽闻有人敲门。我懒得起,来者不报上名,心想此人无礼时,门已被无情推开,格门木块飞出窗外。我欲燃烛视清来者,他却先提着传说中的夜明珠,竟是二郎神。都说明人不做暗事,好歹他是神明,问之怎不用方术穿门,他却笑指想感受不用方术的时刻。
他熄夜明珠,将我带至窗边有月光照射处。他神秘兮兮,细声道:“咱们今夜就逃,三更半夜的,魔帝兴许没多留意。”
事情来得突然,我不知所措,我顾及爹娘,他却说已向爹娘打了招呼。我以白狐妹不知为由拒绝,他竟告知此乃她的主意,要我藏到天宫,反正魔帝若没玉帝吩咐是不可能自由进出天界。当我以凡人身份再拒,他终不耐烦道:“反正你迟早要归位,你落凡尘也是个意外,玉帝是不会怪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