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应声:“是!”
沉默了很久的谢廖沙,抢先一步提起两个人的行李袋,跟着顾长安走出去。
两个人安静地走在星舰舱道中。
这种并不尴尬的安静,一直延续到休息舱外。
星际远航,最怕因为孤独产生心理问题,所以休息舱是一整个巨大的舱室,同时也考虑到隐私需要和alpha互斥问题,在集体休息区和跃迁时休眠的睡眠舱外,每个人还拥有单独的卧室。
如果更喜欢与人交流,或者需要照顾病人的情况,卧室的墙也可以按命令收缩降下。
他们的行李很少,必需品星舰上都有,先锋营军人出任务携带的行李,说穿了,就等同于“如果一去不回,必须带上的东西”。
所以安置起来也很快,顾长安最后将伊芙嬷嬷的水晶球放在床头,走出隔间卧室时,谢廖沙已经等在门口了。
顾长安对这个总是沉默的大男孩笑了笑。
谢廖沙抿了抿唇,问:“您想看看我的机甲吗?”
“好啊。”
机甲舱非常高大,设计很独特,不知为何是很复古的西方风格,具体是什么风格,顾长安说不上来。
共有十三个舱位,他们就四个人,所以现在里面只有四架机甲。
四架机甲都是先锋营标准机甲,看来他们中并没有能够负担得起定制机甲费用的隐形富豪。
标准机甲的外壳,在行动中是变色龙,可以隐入任何环境,也可以显示为明艳的颜色作为标记。
现在是待机状态,就可以看出主人的喜好了。
顾长安的机甲在左手第一个,机甲主体是白色,四肢是黑色,眼部还像模像样地有俩黑眼圈,简单来说,就是熊猫配色。
他给机甲起名叫“执夷”,是熊猫的古称,但非中文语系族裔的战友下属们普遍觉得执夷难念,都直接喊“panda”,久而久之,顾长安自己也习惯了喊“panda”。
顾长安指着执夷对谢廖沙介绍:“这是我的panda。” 顾长安的标准机甲,除了待机配色,再没有花哨个性的改变。
但谢廖沙走近认认真真地看了看,对顾长安夸奖:“很漂亮。”
他这样认真地称赞其实没什么特别的标准机甲,让顾长安不禁失笑。
谢廖沙用眼神示意顾长安跟他走,他们走到下一个机甲舱,那里同样站着一架待机状态的标准机甲。
顾长安首先注意到的是待机配色,五米高的标准机甲,全身都是古旧的深铁色。让人不禁联想到战争史上那些古老的战船,又或是更远古时代的旧铠甲。
在机甲摊开的左手手心,有一个锈红色的图案,是交叠的镰刀铁锤。
谢廖沙对顾长安解释:“我是阿列克谢叔叔抚养长大的,他是我父母的朋友。喜欢自称是共_产主义者……但我他什么是共_产主义,他又回答不上来。”
顾长安似乎察觉到,谢廖沙在他面前,不像开始那么沉默了,说话语气也不再是没有起伏的过分冷静的样子。
也许,谢廖沙本身性格就是这样,熟悉后就不会那么惜字如金?
这个锈红色的图案很漂亮,既然谢廖沙将它展示在待机机甲上,顾长安问:“那么,你继承了他的信仰?”
谢廖沙伸手抚上机甲外壳,望着镰刀铁锤图案,微微摇头:“信仰根本不了解的东西,是在欺骗自己。这是为了纪念阿列克谢叔叔,他是个能用丢弃的土豆皮、胡萝卜皮酿酒的酒鬼,他把自己喝死了。”
谢廖沙说的前句话,恰好也是顾长安对待信仰的看法。可后句话锋一转提到这种伤心事,于是顾长安的声音更柔和了,安慰道:“我很抱歉。那么,机甲的名字卡秋莎,是为了纪念你的母亲?”
听到顾长安记得卡秋莎,还猜对了纪念母亲的意图,谢廖沙的灰蓝眼睛一亮,若不是及时垂敛了眼眸,简直像头兴奋的狼。
“是。”
但想到母亲,谢廖沙又明显低落下来,对顾长安讲述:“阿列克谢说,父亲失踪,联盟宣布不予追究后,母亲将我托付给他,在虫族军队经过时,驾驶着父亲的机甲扑向他们,启动了自爆程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