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浴露的清香混着秦散独有的气味,现实中沉沉睡去的陆任在梦中醒来。
这应该是他第一次来到梦中,且清楚的知道自己是在做梦。但就是有一种莫名驾轻就熟的感觉。
他忍不住先吐槽了一句,自己都这么困了竟然还能做梦,虽然在梦里就没有睡前那种困的睁不开眼皮的感觉了,但比起清醒着做梦,他感觉自己更需要补充睡眠。
话虽这么说,但他还是没有选择掐醒自己再睡一次。而是颇有些恹恹的去看自己被拉入的梦。
这个梦的前面一小半部分仿佛快进,他坐在一处高台上,下面跪了黑白相间一片人,最前面的长胡子抬头和他对了两句话,对话内容他一概不知,本来就是快进,他又听不到声音,就算去看老头的嘴,都动的跟抽风似得。
话说的也不长,被快进之后甚至只有两三秒时间。
然后眼前一黑,突然从参与者变成了旁观者,时间流速恢复正常。
陆任睁开眼后看到的,跟刚刚完全不是一个场景。
刚刚快进的时候,无论是背景还是下面跪着的人的服装,都偏向古代。他眼睛一闭一睁,却直接来到了星际宇宙的战场上。
如果不是刚刚的老头还在,他肯定会以为自己是换了个梦做。
老头慢慢从他的星球表面上升到宇宙中,周围放眼望去,全是混战中的机甲。
一批是还带着绿叶的木头做的,一批是看着就不容易坏的金属做的。
双方的实力也确实如看上去一般悬殊。
凡事陆任看过去的,十场里面有八场都是木头机甲被完全捣坏。
这样的场面他肯定是第一次见,然而见到木头机甲被弄坏的时候,却意外的对那群铁机甲产生了敌意。
就在他怀疑自己不是个合格的旁观者时,之前和他说过话的老头动了。
他从衣袖中取出一个锦袋,干枯的手哆嗦着,松了好几次,才成功将打开。
被打开的锦袋里瞬间泄出强光,金色的光照亮大半个战场,成功让双方的机甲都停下了动作。
原本混战的木头机甲和金属机甲泾渭分明的分离开来。
陆任也被那金光晃了一下眼睛,等光散了再看过去的时候,老头身边就多了个半透明的淡金色圆球。
里面横躺着一个人。
隔着那层薄膜,看不清面貌,陆任猜测那可能是自己刚刚跟老头说话用过的身体。
毕竟坐的高,下面还跪了这么多人,地位应当挺高的。
也不知道是被老头阴了还是他身体有问题晕过去前主动让老头带他过来的。
条件太少,陆任也只能这么胡乱一猜。
顺便夸赞一声,自己这个梦做的可能还有点逻辑在。
老头从锦袋里放出这个人后,铁疙瘩机甲那边两个领头似乎发生了争执。
一时望不到尽头的小兵前面,两个看着就和普通机甲不同的机甲不知道是不是驾驶员们谈了什么,突然就同时放出武器,互相对准着。
其中通体银白的机甲一抬手。放出武器后不过几个呼吸的时间,本该像真人一样灵活的机甲暂停了所有动作,与此同时,机甲驾驶舱打开。
从里头飞出一个让陆任有种莫名熟悉感的男人。
说是飞,因为那人根本一丝停顿也没有,甚至没跟自己那边的人解释一声,直接就弃甲冲向了老头。
“铜长老!”那人长着一张冰雕玉琢般精致又冰冷的脸,然而自他眼中燃起的愤怒,直接打破了那张脸带来的高傲冷漠感,“他拿命护着你们。你们就是这般回报他的!”
哦,原来认识啊。
陆任边看戏边分析,明明下意识的把自己带入在躺在球里那个人的阵营,却又相信了从敌对阵营里出来的男人的话。
及时发现这一点后,陆任的第一反应也不再是自己作为旁观者合不合格了。他开始怀疑这个梦,或许不是梦,甚至有可能是那个他那个莫名混乱的前世留给他的记忆。
与此同时,被叫做铜长老的老头是这么称呼冲到他面前质问他的男人的。
“圣后殿下。”
成功让男人愣怔在原地,铜长老才继续用他苍老的声音道:“这句话,只有您是最没资格说的罢。”
这是哪门子叫法?陆任觉得奇特,顺便把这个称呼记在了心里。
气氛凝固了几秒。
男人的目光在球里那人身上停了好久,转回来后,与其说冷静,不如说是直接冷漠了下来。
“你就这么迫不及待。”他右手一翻,手中就多了一把结构复杂的枪,“他曾说过,再多给他一点时间,一定会有办法的。”
“是啊,只跟您说过。”铜长老亦是冷笑一声,不把他手中的枪当一回事的道,“直到最后,他都在错信一个叛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