略略思忖了片刻,太攀就将杯中的酒液一饮而尽,然后松开了手,从这酒楼的窗边,一跃而出,在那酒杯落地的时候,四散开来的碎片,则是在斑斓的雾光之间,化作了太攀的幻象,从那酒楼当中,一步一步拾阶而下,踏进马车当中。
“原来是个小妖!”
“好熟悉的毒,云广就是被暗算而死的罢!”在太攀从那酒楼的窗口跳出的时候,一个清朗的声音,也是在太攀的耳边响起,安隆酒家的三楼上,那年轻的人类修行者,一手提着酒壶,一手捏着杯盏,冷冷的望这太攀,话音未落,这人类手中的杯盏,就已经是带着劲风朝太攀的面门而来。
同时,这人类修行者提着酒壶一个侧身,壶口荡漾出来的酒花,显化出一个幻象的同时,这道人的身形,已经是踏出了酒楼,空出来的那一只手,也是按住了腰间的那一柄鱼皮连鞘的长剑。
“既然泄露了踪迹,那就留下来吧!”在太攀一指将那砸过来的杯盏弹开的时候,那人类的修行者,已经是出现在了太攀的面前,然后,锐利凌冽的剑光,带着低沉的吟啸,在太攀的眼前绽放开来。
这修行者所用的长剑,虽然不是法器,但毫无疑问,这长剑的锐利锋芒,绝对能够将太攀的鳞甲骨肉都给完全的撕开。
太攀的浑身上下,都被一阵凉意笼罩——虽然已经是成为了妖,但他依旧只是血肉之躯,利刃割在他的身上,他依旧会受伤,被斩落头颅,刺穿心脏,他也已经会死。
太攀周身的妖风一转,下一个刹那,在那剑光尚未及身的时候,太攀的身形,就已经是迎着那剑光撞了过去。
双手顺着这长剑的剑脊一路往下,然后在这长剑的剑柄处用力的一抖,这长剑的来势,就是为偏转了过去。
见了太攀的动作,那年轻的人类修行者,也是丝毫不以为意,只是轻松自如的借着太攀的这一抖之力,往后退出两步,依旧是和太攀保持了一段距离,然后手中的剑光再是一转。
只是,还不等这道人重新拉开手中的剑势,他的身形,就是猛然间一僵!
“这这么可能!”
“你什么时候……”看着太攀,这道人的目光当中,露出了难以置信的神色来。
在他的胸口,有一团清冷的月光,正往四周扩散,这扩散的石头,虽然缓慢,但却是无可阻挡。
“没什么不可能的!”太攀靠前一步,双手贴在那月光之上,周身的天地元气一吐,于是那年轻修行在这的心脏,就化作了齑粉。 只是一击,就已经分出了生死胜负,这,便是独属于修行者之间残酷。
稍稍一个疏忽,
早在那酒楼当中的时候,太攀所凝聚而出的这一枚月光针,就已经被那店家的小厮待到了这年轻道人的面前,而在那一声虎啸响起来的时候,太攀又主动从这酒楼当中跃出,一前一后的两个动静,将这年轻道人的心神完全的吸引住,然后,在这年轻道人紧跟着踏出这酒楼的时候,悄无声息的落到了他的胸口。
换而言之,就是这一场战斗的胜负手,早就已经埋下——这一场战斗当中,唯一令太攀稍觉意外的,只有这年轻道人手中的那一柄长剑。
一柄百炼的神兵。
法宝,有着法器,法宝的高下之分,而神兵,同样也有着本质上的区分。
十折,百炼,千锻,通灵,这是这天地之间的修行者对于兵刃最直接的一种划分。
十折的兵刃,对于凡人而言,已经是足以传家的存在,吹毛断发,而百炼,则是比十折更上一层的存在,切金断玉也只是等闲,纵然只是在凡人之手,也足以能够伤到那些出初入道途的修行者。
至于百炼之上的千锻神兵,通灵神兵,那更是连神境大修,甚至于人间半仙,都会动心的存在!
——也即是说,百炼神兵,已经是如太攀这般的气之境的修行者所能获得的,最好的兵刃了。
除了最直观的锋锐之外,百炼神兵,也是法器的胚子,一柄百炼神兵,只要稍加祭炼,就是一件趁手的法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