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祇者,护佑天地。”
“陛下,凤鸣,总归是不负所望!”萧凤鸣的声音,越来越小,然后,彻底的归于消亡,声音落下的同时,这城隍庙的上空,萧凤鸣的身躯,亦是陡然之间崩溃,化作飞灰虚无,杳无踪迹。
浮生界中,万万神祇之一,黾池县县城隍萧凤鸣,于此时此刻,陨亡入灭。
太攀缓缓的从城隍庙的上空,飘落下来——虽然是疲惫无比,但他的精神,却是无比的亢奋,血肉之间流逸的生机,同样也是澎湃无比,甚至,他那被震碎的右手,也是在这法阵逆转的过程当中,重新的凝聚了出来。
黾池县中,十余万的凡人,躺在地上,沉睡正酣,如同是进入了最为期待的迷梦当中一般,穹天之上,烈阳早已是不知于什么时候,坠落西山,只剩下那柔美到了极致的明月,洒下濯濯的清辉,见证了这一切。
一步一步的,走到那血色的潋光剑前,将那潋光剑拾其,别回到腰间,亦是之间,太攀心中,也是生出一阵恍若隔世的感觉来。
虽然这变故,只得短短的几个时辰,但这几个时辰当中所发生的一切,却是其他人终其一生,都未必是能够经历的。
十二元辰行事之果决狠辣,谋划之精准无解,足以是令人叹服,但这近乎是无解的谋划,却又是以这样一种方式,被萧凤鸣将局面给彻底的挽回来……
“该走了!”太攀看了一眼面前那无数的沉睡着的,脸上还带着笑意的凡人们,毫不犹豫的,就往这黾池县外面而去——等到天明,这些凡人们苏醒过来以后,对于这夜幕之下所发生的一切,没有人会记得。
就如同萧凤鸣先前所言的,仙神之事,于凡人无碍。
登临人间绝顶的萧凤鸣,在逆转了这黾池县中法阵的同时,同样的也抹去了黾池县中这十余万的生灵对这一场血祭的记忆。
若非是如此的话,这位萧凤鸣,未必是会陨亡入灭——要知道,哪怕是萧凤鸣身上的气机,跌落到了极致,但其意识,念头,魂魄,却是在这挣扎砥砺之间,增强到了另一个极致。
若非是亲眼看着这位县城隍入灭,太攀甚至是怀疑,这位县城隍萧凤鸣,并非是陨灭,而是以一种他所不知晓的方式,飞升到了真正的天庭当中。
黾池县的城门面前,太攀转身,朝着那城隍庙的方向,最后微微欠身一礼,然后飞快的离开——这黾池县中的局面,已经是被彻底的逆转,而谋划了这一切的十二元辰,不可能会看着这变故而没有丝毫的反应,可以想象,此时此刻,十二元辰当中,或许已经有人在往这黾池县中靠拢,想要搞清楚,这黾池县中,到底发生了什么,若是自己继续在这黾池县中逗留的话,或许,就会和前来这黾池县中查探之人,一头撞上。
“黾池县萧凤鸣,本座记住了。”在这黾池县中,留下了自己最后的印记之后,太攀的身形,便是彻底的消失在了这黾池县中——他临行之际,太攀取走了这黾池县的县令林朝先的性命,算是对自己的一个交代。
林朝先,或许是这黾池县的局面当中,所死去的,唯一的一个凡人。 太攀且走且停,天色将明的时候,才是这黾池县附近的一座荒山当中停了下来。
这荒山,当地人称之为滚石山,山中荒凉无比,草木稀疏,罕有人迹。
这滚石山的好处,乃是其是这黾池县方圆五十里之内,少有的,高度超过了千丈的山峦之一,站在这滚石山巅,以神境大修的眼力,黾池县中若是发生了什么大的变故的话,太攀也能够窥的一二。
至于说不立刻回到长安,或者说是前往弘农的原因,是因为,这黾池县中的局,虽然已经被那萧凤鸣舍身终结,但太攀预感,局势,并不会因为这黾池县中的局被终结而停止,反而很有可能,会继续走向那不可测的方向——十二元辰当中,很有可能会有其他人前来这黾池县中查探局势,而一尊县城隍的陨灭,也不可能不惊动其他的神祇,再加上一位县令的身死。
毫不客气的说,这局势,已经是将整个帝国,都给牵连其间。
不过,说到先前黾池县中的局势,按照太攀的本意,从容脱身而走,才是最好的选择,但怎奈,那县城隍莫名的苏醒过来,登临人间绝顶,令那法阵,更加的紧密——若是不能配合着萧凤鸣逆转那法阵的话,太攀也完全没有走出那黾池县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