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谨慎。”太攀完全不知晓,在他远远的望着那船坞的时候,在他的背后,同样也有一个元神修士,远远的望着他。
“可惜,一叶障目,不见泰山,你既然已经入彀,那再如何的谨慎,也都是枉然。”这元神修士,想着自己出发时候,刘濞对他的嘱咐,心中也是冷笑着。
“传令下去,叫这船坞当中守御的修行者,尽皆随船回返。”
“船坞当中,留下一个元神修士交接便是了。”片刻之后,那元神修士,便是朝着身边的一个传令兵出声道。
而在他身边的传令兵,恭敬的一礼之后,接了令牌离去,然后绕道溯云河的另一边,骑着快马,沿河而上,手中令旗高举。
“军令至!”那快马人尚未至,但高呼的声音,已经是远远的传了来,太攀略一皱眉,便是带着一众修行者们,往河面再靠了一靠,趁着那快马高举令旗,引动那军气相随的时候,稍稍的调整了一下指间的咒印,调整了一下那隐匿身形的印决。 同样的,那两个正小心翼翼的一点一点靠近那船坞的小队,也是飞快的躲进了一处草丛当中。
待到那信报之后,两个队伍,才是放慢了速度,缓缓往前。
……
军寨当中,三个元神修士,相对而坐,正对着营门的那人,手中拿着那信报,一脸的愁苦之色。
“师兄……”这人左右两位神境大修,同样也是一脸的抑郁。
“这必是有人假传军报。”
“两位师弟何必骗自己?”为首的那神境大修,脸上的愁苦,越发的弄类,“这信报上的吴王印鉴,又岂是能够造假的?”
这人端详着手中那信报上的印痕,那印痕,是一个繁复无比的‘吴’字,在这信报被展开的时候,整个军寨当中的军气,都是与那印痕交相呼应。
只一眼,这修行者便确定,这信报,必是当代吴王亲自过目以后方才发出。
然而,这信报上的内容,却是叫他们实在是难以相信。
“吴王之意,无非就是要以我等性命为诱饵,给对岸设一个局而已。”
信报上,吴王的指令很清楚,言及袁盎一方,有修行者前来毁坏船坞,要这三个元神修士,放弃这溯云河船坞,同时还要保证,他们放弃这船坞的行为,不能引起袁盎一方的修行者的任何警觉。
虽然没有具体到这三位元神修士,到底要怎么做,但这信报当中的内容,已经尽显残酷。
一处有元神修士坐镇的船坞,要如何才能令人相信,这船坞被毁去,不是吴王等人提前布好的局?
当然是这船坞在被毁去之前,船坞当中的一切,都是一如往常,被毁去的过程当中,守卫船坞的修行者,亦是死战不退。
唯有如此,方能是令来袭之人,以为这船坞的毁去,乃是他们筹谋有道,奋勇作战之功,而不至于叫他们怀疑,这船坞的毁去,只是一个局而已。
而这其中的关键,一个在于一切如常,第二个,则在于,死战不退。
准确来说,不是死战不退,而是战死不退。
重要的,不是死战,而是战死!
“吴王,嘿,好一个吴王。”
“到现在,我才是真的信了,他真的能够夺取这天下。”说到这一句,为首的那修行者,已然是呛然涕下。
“师兄!”听着为首那人的言语,他左右两边的修行者,脸上的神色,亦是阴晴不定,“我们走吧。”
“带着众弟子回去。”
“这王朝争端,我们果不该参与其间。”
“回去?”
“还能回得去?”为首的那道人,垂下头颅。
“回去了,又能如何?”
“我们倒是能够活下来,那其他的师兄弟当如何?”
“宗门又当如何?”
“落子无悔,既然已经选择了吴王,又岂能半途而废?”
“正好,如今大军交割,二位师弟,你们择出众弟子离开,为兄便带着余下之人,坐镇于此。”深吸了一口气以后,为首的那道人,抬起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