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自发的,沿着山势铺开,想要以此拱卫甘泉宫的百姓们,并不曾和匈奴的骑兵,短兵相接。
在那马蹄响起的地方,山石大地,一寸一寸的隆起,化作一架长桥,贯通大地与山峦。
而那长桥的落点,正是甘泉宫正对面的一个隘口——拱卫甘泉宫的大军军气所不能及之处。
那三千的骑兵,便是骑着高头大马,沿着那一架长桥,朝着甘泉宫,笔直的扑了过来。
每一个匈奴骑兵,无论是人是马,都是全身覆甲,这对于缺少金属的匈奴帝国而言,这样武装起来的一支骑兵,足以是掏干几年的积蓄。
见着这一幕,拱卫甘泉宫的军士,浑身都在冒着冷汗的同时,也是果断无比的,放弃了依靠这甘泉宫而据守的想法,齐齐的朝着那隘口处,扑了过去。
这样的高头大马,以无敌之势冲锋起来,除了山峦城墙之外,有什么东西能够阻挡?
甘泉宫外的宫墙,在这冲锋之下,简直是比纸还要单薄——在成型的冲锋之势下,想要据甘泉宫而守,简直是开玩笑。
是以,甘泉宫中,那万余大军的统领,毫不犹豫的,就改变了先前的决策,在这过程当中,他甚至是连只会刘启一声的时间都没有,就已经扛起一面大铁盾,身先士卒的,冲到了那隘口之前。
那隘口不大,最多,也只能容下三五个骑兵同时经过——想要拦下匈奴起兵的冲锋之势,那隘口处,是唯一的机会。 可惜,骑兵,素来都是战场上的王者,尤其是这种,人马皆覆重甲的重骑兵!
虽然那统领,即是的做出了应对,但却也依旧是改变不了什么。
太攀清清楚楚的看到,那重骑兵冲击而过的时候,上前的那统领整个人,连同手中的盾牌,都在那强绝无比的冲击之下,扭曲,变形,然后腾空而起……
不过,尽管如此,那些守卫们,也依旧是前仆后继的,往哪个隘口处冲了过去,想要以这血肉之躯,遏制住那重甲骑兵的冲击之势。
在这些士卒的背后,刘启全身着甲,举着一柄长矛,站在甘泉宫的大门口,左右,那些侍者太监,同样是全副武装的,守在刘启身边。
再往后,则是那些大臣们以及皇子们。
……
只是几个呼吸的时间,那隘口就已经是化作了一片血肉的泥沼。
血腥的气息,四下弥漫着,气息笼盖之间,甘泉宫中,有些身体不太好的人,已经开始呕吐。
马蹄的声音,没有丝毫的停歇,那如同潮水一般的冲击之下,血肉,四肢,残甲,断兵,四处沸腾……
而这甘泉宫中,不知道是谁,在仓皇当中,打翻了朱台,所有人猝不及防之间,火焰,四下弥漫开来,将整个甘泉宫,都笼罩于其间。
前面,是血肉的泥沼,死亡的兵锋所化的浪潮,而后面,是越来越盛的火势……
“看来,这一局,朕赌输了啊!”刘启的目光,四下环绕了一圈,也不知,是不是九大宗派对于刘启先前谋划的那棋局的反击,这甘泉宫附近,到现在,都还没看到有修行者来援——这个时候,若是有修行者能够斩断那同样是修行者造出来的长桥的话,这甘泉宫的战局,或许还有翻盘的机会……
太攀的目光,也是沉了下来,他来到这甘泉宫,就考虑到了战火席卷甘泉宫的可能,然而,就算是先前有所考量,太攀也不曾想过,局面真的会坏到这般的地步——没有一支大军来援,亦没有任何一个修行者来援。
这甘泉宫中,太攀所感知到的修行者,只有自己一人——太攀实在想不出来,在这样的局面下,刘启还有什么破局的手段。
“还是说,他就没想过破局?”看了一眼到现在都显得平静无比的刘启,太攀身形剧震。
下一刻,虎狼咆哮的声音,在四野响了起来。
一头十多丈大小的斑斓猛虎,跳上山岗,朝着那山坳的方向,大吼了一声,而在那猛虎的背后,是更多的野兽——熊、狼、犬、豹,乃至于牛、马、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