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装男嘴角略微扬了扬,有些嘲讽地说道:“你说这话你信吗?如果真的没用,你们干嘛还费这功夫把血清带出来?无外乎是看见我们在这儿,不想承认罢了。”
顾舟冷冷地看了西装男一眼,说道:“我说的是不是真的,你只需要看看24小时后他死没死就知道了。”
“舟哥……!”
小叶医生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连声音都在发颤:“你把你带的抗体给我用了对不对?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明明实验结果显示无反应怎么可能会有用……”
柏钺的眉头皱得更深了,他架住小叶医生,深吸了一口气,说道:“小叶,怎么回事,说清楚!”
话音刚落,小叶医生的眼泪却一下子夺眶而出,他用手随意地擦了两下脸,然后哽咽道:“哥,对不起……对不起!血清是没用的,这件事本来只有陆少校、生生姐和我知道,陆少校想让顾舟带一支初级抗体出发以防不测,毕竟只有他能进……那个地方,但生生姐说
“本来就是把生死置之度外的壮举,如果可以怀揣着希望去死,那为什么要那么悲壮呢?
“所以她就把所有血清分成八份给了我们,虽然都长得一样,但只有舟哥那一份,是真的抗体……
“这件事情,本来不想告诉舟哥,但最后瞒不住他,陆少将就用军衔压他,舟哥只能同意了。
小叶医生说完,眼神里反而带上了一丝茫然。
他微微皱眉思考了一下,然后突然慌张地拿过柏钺手中的牛皮绳,拧开金属管。
一支半自动微型注射器滑了出来,里面淡黄色半透明的血清在阳光下反射出明亮的光泽。
小叶医生又急急忙忙将注射器一把扎进落长河受伤的那只手的手腕,好像之前说抗体没用那个人不是他一般。
注射器里的液体很快就一点点进入肌肉,只留下一点点残留。
小叶医生回过头来,似乎有一些苦恼地说到:“舟哥,不是说好那支抗体只能给你自己用吗?你怎么说话不算话呢?”
小叶医生脸上的泪痕清晰可见,残留的眼泪还挂在下眼睑上,配合着那个茫然地表情,怎么看怎么滑稽,但滑稽中,又透露出一种无奈和心酸。
天台中央,冯彪的声音同样有些哽塞:“但这个血清我们一用,不就知道是没用的了吗?”
血清在手指的推动下缓缓注进血管和组织液,小叶医生取下空掉的注射器,放回金属管中,又将它严丝合缝地关好,然后说道:“抗体效果不稳定,生死有命,还需要什么解释?”
最后,小叶医生整理了一下表情,又去拿落长河脖子上挂着的牛皮绳,却被落长河用完好的那只手一把抓住了手腕。
落长河叹了口气,说道:“够了,小叶。”
小叶医生被抓住了手臂,也不恼,略微挣扎了一下,将落长河的手甩掉,然后又来到顾舟身边,低声说道:“舟哥,你脖子上的金属管给我可以吗?”
顾舟还没说话,柏钺却一把按住小叶医生的后颈,快走了几步到葛图身边,将小叶医生塞到葛图手里,说道:“看住他,不要让他乱动。”
这次小叶医生没有再挣扎,他只是静静地抬起头,用一张面无表情的脸看向柏钺,眼中再没有了平日里那种飞扬的神采,他略微歪了歪脑袋,平静地站着,似乎是在奇怪到底发生了什么。
这种情绪的快速收敛不是看开了、淡定了,相反,是说明人遇到了不敢面对的东西,下意识地开始逃避了。
顾舟浑身上下都开始散发出低气压。
柏钺又走回到顾舟身边,指了指顾舟衣领处略微露出的牛皮绳,问道:“如果把我们所有的血清都给大河注射,有没有可能治愈呢?”
顾舟摇头:“你没有明白我的意思,没有特异性抗体,意思是血清里面所有的抗体都无法和病原体结合,就好像是两块积木,如果合不上,那么你买再多的同类型的积木它也合不上。”
柏钺点头,然后朝着众人说道:“等会儿大程和小程开第一辆车,前面带路。冯彪开第二辆车,后排带上大河,记得把隔离板升起来。葛图,你带着小叶上第三辆车,让顾舟开车。”
说完,他又看向幸存者们,说道:“现在原地休息半小时,我和苗苗去找一辆大巴车,回来接幸存民众。”
程志、程远、葛图、冯彪和赵田田下意识地答道:“是!”
墙边,落长河露出一丝苦笑,不足十分钟的真相揭露时间,却让他的脸色一下子变得灰白起来,似乎是病毒趁着人们乱哄哄的时候,加班加点地开始作威作福。
他叹了口气,说道:“队长,你们别带上我了,不安全,这儿挺好的,据说我爷爷家就在C市,可惜一直没见过,这样也算不上是客死他乡,比其他兄弟幸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