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她是怎么死的?”
“死——”这个字眼就像钢针一样刺进石嘉荣的神经,他猛地捂住脑袋,痛苦地嚎叫。
“不要!不要!没有死!她没有死!”
阮陵放在他头顶的手更重了几分:“她是怎么死的?”
这只手好像有魔力似的,一下就抚平了石嘉荣心中繁杂的情绪,他的呼吸渐渐平静下来,几秒之后,他开口:“头和身体,分开了。”
“……”饶是萧天瑞,再次看到视频里的惨状也没心思逗笑了。每次看到这一幕,他总会不忍地闭上眼睛,这样一位尚处花样年华的小姑娘,结果死的这样惨烈,但凡是个人,都会觉着心疼。
视频里,鲜血泼洒,秋水的头颅掉在地上,滚了几下就不动了。四周的人好像都被吓坏了,一动不动,只有那具失去头颅的躯体,持续不断地涌出鲜血。
慕绍表情未变,将进度条调到一分钟之前,又再看了一遍,如此反复,至少重复了五次。
“断口平滑,像是利器所致。”他得出结论。
萧天瑞看着他纹丝不动的表情,叹服:“我真是服了您老人家了,路西法不愧是路西法,见过大世面。”
慕绍不理他,继续分析:“没有具体的兵器,空气?看不出波动,细线?没有……”
他一个一个提出假设,再一个一个否决。
纤长有力的手指轻轻敲打桌面,慕绍眸色深深:“不是外力,里面?水?血……血液?”
说到最后一个词,他停下了手上的动作,若有所思:“血液,可以办到,目前登记在册异能和血液有关的……”
萧天瑞点开手机,替他回答:“零。”
手机上的数据明明白白,萧天瑞说:“我上局里的资料网看了,没有。”
“那就是野生异能者了。”
“不是——”萧天瑞说,“万一你猜错了呢?你也没证据证明是血液啊。”
慕绍笑笑,关掉视频:“我的直觉。”
“不要了!不要了!我已经说了!”石嘉荣把自己的身体蜷缩成一团,“我已经说了!”
阮陵:“那再说一次,最后一次。”
他抓着石嘉荣的头发,迫使他抬起头:“乖,再说一次。”
石嘉荣的眉头紧紧皱在一起,神情很是痛苦:“头,和身体,分开了……”
阮陵追问:“是怎么分开的?”
“就分开了……好像被砍掉一样……”
阮陵:“没看到有其他人?没看到有其他东西?线有没有?”
石嘉荣想往后退:“没有!没有!没有!”
“口子呢?口子呢?是光滑的吗?”
阮陵的语速越来越快,身上的气势越来越强,石嘉荣颤抖着回答:“是,是光滑的……”
一把扔开石嘉荣,阮陵曲背弯腰,腹部传来隐约细密的疼痛,“血缘……”
“神——父——!”一字一顿,咬牙切齿。
石嘉荣坐在地上,愣愣看着。褪下温和的外皮,阮陵的眼神冷得好像是极北的寒冰,渗出隐约的凶恶气,像是将猎物疯狂撕咬的野兽,溅出的血珠凝在眉间,成了那点殷红小痣。
说不清、道不明的危险气息。
石嘉荣哆嗦了下,片刻后,嘴唇尝到咸味,他恍惚地摸上脸颊,却摸到一手的泪水。
——他被吓哭了。 一个小时后,被吓哭的石嘉荣同学连同吓哭他的阮陵一起站在了办公室里。办公室里除了班主任罗翔,其他老师都去上课去了。
现在办公室里就只有罗翔、石嘉荣、阮陵、一个揭发校园霸凌的正义男同学,以及接到电话后立即赶来的年轻女性。
办公室的气氛静到可怕。
罗翔小声冲那名男同学说:“你先回去上课吧。”
一个小时前,下课铃刚刚打响。这名男同学憋了一节课的尿,听到铃声立即像野狗一样奔向厕所,哪知道一进门就看见坐在地上哭的稀里哗啦的校霸,和另一边弯着腰神情痛苦的阮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