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拾语被叫上来前,还在琢磨下次用酒和矮人换什么器具,没成想一盏茶后,世界都变了。
“简单的说,”青年在地上划了条直线,然后以该线为直径画了个小圆,再用同一个圆心在外边套上个大圆,“我们看到的太阳和月亮,其实可能是在环里做匀速圆周运动的法器,在线的右边房间里生活的是这个世界的主人,我们不小心掉到当仓库的左边,而小楼是仓库和房间的一道门。”
“现在,我们准备做的,是要踹门去拜访房间的主人,对吗?”晏拾语简单地梳理了一下。
里吧嗦解释了两遍情况敖峥:“……确是如此。”
赭老笑道:“龙君,下次再有这么麻烦的事,不妨让拾语代为转达?”
“我要去。”晏拾语立刻给出了答案。
敖峥再三确认道:“你这边的生活难得走上正轨,万一回不来,所有的心血可就白费了,而且另一边究竟是什么模样,谁也不能保证。”
“嗯,我知道。”晏拾语目光坚定地注视着金龙,“我要去。”
敖峥很想问“为什么”,却又有些害怕听到青年的答案,因为那个答案必然会动摇他已经不稳固的心。
“好。”金龙起身道,“可要带上什么?”
“不等小黑一起吗?”
赭老回道:“总得有人留在这边接应,老夫能捎个话,真要遇见麻烦事,还得指望小黑。”
除了黑猫比较能打之外,最重要的是,所有炎黄妖怪都知道,他是老龙的亲信,说话顶事。
晏拾语想了想:“龙君,能借你的乾坤袋用下吗?”
“自然。”
晏拾语扒拉开公文包。
首先是衣:常穿的几件叠好塞进去;其次是食:铁锅必须带上,米、肉、菜、油和盐一样不落;接着是住:这个简单些,有垫褥和被子就成;最后,青年将桃木剑别在了身上。
俨然做好了十天半月回不来的准备。
一旁等着的金龙,突然就笑了出来,沉重的心情也跟着轻松了些。
“所谓,有备无患嘛。”晏拾语道,“如果非常顺利,也可以当作去郊游野餐。”
“拾语说的是。”金龙笑着接过乾坤袋,“剩下的,有劳赭老了。”
赭老想了想,道:“那今天,我便替拾语说那句话吧。”
“早去早回,一路平安。”
这是他们第二次观察那面铜镜,就算从未有人来打扫,它依旧不染纤尘,光洁如新。
镜子里仍然只映出一脸郑重的金龙。
“拾语,抱紧我。”敖峥伸手将青年揽入怀中,“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要放开。”
“嗯。”晏拾语双臂箍着金龙的腰,把泛红的脸颊藏进男人的胸口,暗搓搓地感叹着:他们之间终于有一次称得上是唯美的拥抱了。
敖峥本已抬起手准备施术,可怀中暖融融的温度,愣是让他晃了神,不由自主被青年的心跳声所吸引。
如擂鼓般的心跳,每一下都敲在他的心上,每一下都在诉说着喜欢。
而他,竟为此感到欢喜。
“拾语。”
“嗯?”青年疑惑地抬头,下巴抵在金龙的胸膛。
“此行结束,无论结果如何,吾都会给你一个答案。”
晏拾语尚未反应过来这句话的意思,就被大盛的金光与飓风打断了思绪。
空间扭曲所带来的震动,实在不是什么舒服的事情。他像狂风暴雨中的一叶小舟,翻江倒海,天旋地转。
可他一点都不怕。
以往晏拾语总觉得小说里那些什么“你是我无尽的勇气”、“只要有你在就天不怕地不怕 ”之类的话,煽情的有点矫情。
但现在,他就矫情了!
晃动持续了约摸半刻钟便渐渐停了下来。
晏拾语悄悄睁开一只眼睛,小心问道:“龙君,我们到了吗?”
“嗯。”金龙应声,似是在打量周围的环境。
晏拾语直起身,恋恋不舍地松开手,扭头一看愣住了:“这不是还在小楼里吗?”
敖峥回道:“不是同一个。”
“为……”
青年还没问出来,就已经知道答案了。
随着楼梯口脚步声的响起,一名穿着青色道袍的男子出现在了他们面前。
那人表情惊异,立刻拔出了腰间的长剑,警惕地看着他们:“你们是谁?为何会出现在此处?”
晏拾语瞬间就懵了。
来人说的话咬字发音的方式与中文非常相似,但是,他一句都听不懂。
倒是金龙先反应过来:“居然是溱时的官话。”
晏拾语瞠目结舌:“古、古代的话和现在的也差太多了吧。”
“擅闯禁地乃是重罪,随我去见祭酒大人!”道袍男子厉声道,佩剑上已然有灵气运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