胜欲乌托邦_作者:试亚铁灵(144)

“你是多喜欢你的爸爸啊?嗯?死了这么久,还把他给你这个宝贝女儿的礼物藏得好好的,生怕我发现是吗?!”伊莲恩的声音变得尖锐,分贝瞬间提高,她歇斯底里地指着爱弥雅的脸,眼里全是厌恶:“我的天啊,你看看你那张脸,我真想用布给你包起来!你自己看着不会做噩梦吗!”

壁炉里熊熊的火焰燃烧着,红围巾已经被烧得漆黑,爱弥雅蒙住自己的头,咚咚咚几步跑上楼。

伊莲恩的尖叫还在持续:“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事情就是把你这个怪物生了下来!”

这时一声碰撞的巨响。

伊莲恩站起来往楼下看去,她开回来的车不知道谁进去启动了,然后狠狠撞在了院子里那棵最大的橡树上,直接当场报废。

一个女人正费劲地往前爬。

“吉娜?!!”伊莲恩眉头一皱,大喊,拿起钥匙就下楼。

当她走到一半,身体就僵住了。

吉娜的情况有些奇怪。

她跪在地上,把手伸进自己的喉咙里用力抠着,发出难受的干呕声。半只手掌伸进口腔抓挠着喉咙,脆弱的黏膜被指甲刮破,鼻翼发酸,泪腺不断分泌生理性盐水,然而她仍然没有就此停手。

伊莲恩站在五米之外,看着她这副模样问:“你在干什么?你一整天居然都不在家里,你去了哪儿?”

吉娜撑起身体,不断干呕着,直到吐出一滩黄绿色,散发着刺激性气味的液体,她才停手,然后伸出那只手在呕吐物里摸索。

“Fu……”伊莲恩皱起脸暗骂,不可思议地看着吉娜在呕吐物里搅动。

她的声音戛然而止,不仅仅是因为吉娜从呕吐物里捡起来的东西,而是她随意一瞥,就看到了货车驾驶座上坐着的人。

半个脑袋都被碾碎,伊莲恩似乎看到了那张脸上缓慢滴落的,红白混合液。怨毒的眼神,像是要把目光画作尖刀将她剥皮一样犀利。

吉娜向前一个趔趄,脱手将手中的钥匙扔到了伊莲恩面前,然后口中喷出一大口血,浑身痉挛,神色痛苦地倒在地上。

她的身体像是被人从肚子上划了一刀,吉娜捂着肚子,摇晃了几下然后摔下去,口中发出“呜呜”的声音,内脏掉了出来。

然后就不再动了。

伊莲恩此时格外冷静,外套摔在地上,后退一步,她拿起一旁劈柴用的斧头,转动脖子。

她吐了一口唾沫在地上。

“你以为我会怕你?”

“咳咳……咳咳……”葛鄞抓着胸口,握拳抵在嘴边咳嗽两声。

他把老太太的尸体放了下来,检查了一番,种种迹象都表明她的确是自己上吊死的。

这个叫多丽丝的老太太昨晚还生龙活虎的,这二十多个小时里,伊莲恩家里发生了什么?

葛鄞并不着急立马进去房子里看,而是翻看了桌子上的东西,最后一样东西引起了他的注意。

一只蜡烛,是兔子形状的,但是是已经用过的。葛鄞把这个蜡烛从桌子底下捡起,放在手心来回查看,兔子的头部融化了大半,就剩下脖子下面的了。

兔子,兔子……

秦愈和他说过,伊莲恩的车里贴了很多纸兔子,他们在森林里也发现过一直死去了的兔子,这也是巧合?

意识被封闭的那段时间他错过了许多,现在无法都把它们联系起来。兔子蜡烛被放回原处,葛鄞反手从角落里放雨伞的圆筒里抽出一根长棍。

因为有只苍蝇实在烦人。

白人跟在身后,像是吓傻了一样念念有词,死死跟紧葛鄞,现在任何一处风声鹤唳都能更让他吓得屁滚尿流。

从下车开始,他就寸步不离地跟在葛鄞身边,一个人神神叨叨念着什么,然而葛鄞又听不明白他的话。颠三倒四语无伦次,都让人开始怀疑是不是精神出了问题。

“我还没和你算账,”葛鄞不耐烦地说,他手一抬,起势霸道,收力平稳,最后稳稳停在白人的脖子旁,他问:“秦愈在哪里?”

白人叽里咕噜说了一堆狗屁不通的话,听得葛鄞心生烦躁。

秦愈也时时说些废话,但是为什么从别的人嘴里说出来,就这么叫人厌烦?

葛鄞不说话,但他喉结一动,白人甚至都没看清他的动作。风擦着耳畔,葛鄞猛地将手中长棍劈向白人所站位置旁边的门框上,棍子应声爆裂,白人缩起脖子,一屁股坐到地上。

“不会说话?”

尖锐的顶端扎在颈部的肉上,白人都要吓尿了。

葛鄞在三处是出了名的人狠话少,他向来有的是办法让人说真话,此刻正无处发泄怒火,白人来得正是时候。

可是白人有苦说不出,他怎么没有回答这个男人问的问题?但是蓝帽子下的诅咒,让别人听不到他说话,无论说的什么,从他口里出来的一刻就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