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需要理由,他就想这么做,最为诚实的身体不由自主地给出反应。如果世界上每一件事的发生都需要理由,那么就没有惊喜和自由追随者了。
很显然秦愈也是这么想的。
热情的火焰在年轻的身体上迸发出来,激烈不失忍耐,幻想乡在一步步给出指引,夜晚那么长,如果结局一定是死亡,为什么不把自己的渴求全部释放出来?
秦愈搂着葛鄞的背,顺着那脊柱摸上去,突出的骨骼一节一节嵌入他的指缝。肌肤贴合上去,是恰到好处的契合。
天神手下完美的作品,现在在他的手里,再多一笔的雕刻已经无法再添半分美,每一道肌肉纹理,在眼下已经是属于秦愈的所有物。
占有欲这种东西,秦愈从前不当回事,现在想想应该是那些可以抛却的东西从来没有真正属于过他。真正想要得到一个东西,他会付出所有来得到它,往往秦愈却忽略了这一点。
秦愈用掌心去尽情感受这副躯体,给予还是承接,都无关紧要了。眼下这一刻,他是追逐烈日的伊卡洛斯,为了追求心目中的太阳,焚尽自身也在所不惜。灵感女神缪斯给了他提点,让那副空白的画作被补充完整。
唇齿之间热度不减,每一个带着烟草味的摩擦,力度不亚于葛鄞紧紧抓着自己的掌心。
“啧,宝贝你惊喜还挺多。”
二人的唇齿分离,秦愈哑声道,葛鄞的舌头掠过他的唇角,一颗圆珠带着微凉扫着软肉,再与牙齿碰触。
呼吸有些急促,葛鄞眼神却很清澈,他对待什么都很认真。
肾上腺素给了秦愈一个放纵的理由,轻而易举就与葛鄞换了个位置,他俯下身去亲吻那脖子。白炽灯在头顶发出明光,葛鄞则咬住他的肩膀,尖锐的牙齿差一点就能贯穿这层皮肤,留下印记。
从此谁也别想忘掉这一晚。
但是纵使情难自已到如此地步,两人到底还是没有做到最后,在别人家里行周公之礼是在有些说不过去,更何况爱弥雅就在楼上。难保不会撞见这令人尴尬的一幕。
而且现在也不是纵情自我的时候。
秦愈仰着头笑了起来,葛鄞光着膀子斜斜靠在沙发上,眼神越过窗槛,看向屋外。
“怎么了?”
“没什么。我去洗澡,”葛鄞站了起来,他出了一身汗,皮带松松垮垮系在腰上,背部线条非常优美。“你先去睡一会。”
秦愈点点头摁着眉心,不着痕迹地坐正,余光里的窗外,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
两人照常在十一点后开始守夜,但是这一晚下半夜轮到秦愈的时候,事情出现了一些转变。
这时大概是凌晨三点左右,夜深人静时分。
秦愈先前睡了几个小时所以这时候没有睡意,屋内也没有什么异响,爱弥雅的房间窗户被安上了铁栏杆,他便想她总不能一点响动也没有就能跑出去。
但是此时,他听到了一个陌生的,不属于他们三人中任何一个脚步声。所到之处地板发出承受不住的“呻/吟”,秦愈稳住身体不动,眼睛缓缓睁开,往左边的走廊看去。
吱呀吱呀。
因为担心如果发生紧急情况,秦愈没有关掉所有的灯,楼梯拐角和大门口的壁灯都彻夜亮着,二楼的两个楼梯口的灯也各自开着,就是怕万一发生什么,慌不择路耽误时间。
秦愈在琢磨一个问题,为什么要等到今天晚上出手?
躲是躲不过了,他便撑着头盘腿坐在地上,作假寐的模样。
吱呀。
脚步声十分沉重,在地面上拖行,在那曳行声中秦愈还听出来了别的,相对更加顺滑的杂音。
没有看到身影,只有那种让人心紧的声音不断逼近。
秦愈不着急去做什么,他安坐在原处,他知道对方既然没有现出实体,那么多半就是一记烟雾/弹。他的目的正是这薄薄的门板后,安睡在床上的爱弥雅。
对方的响动很快就消失了,秦愈靠着门板,从身后缓缓抽出一米长的钢筋来。没有实体并不代表秦愈对他束手无策,眼睛并不是人类唯一获得外界信息的器官。
他可以透过其他媒介感知,比如空气的流动,近乎密闭的室内,随便一阵风的路过就可以引起他的注意。
更何况,那些面粉起了大作用。
秦愈丝毫未有担心下一步会发生什么,他盯着地面上的白面,一个个脚印出现在上面,最终在距离他两米的地方停了下来。
他在哪里?
秦愈握着这根从院子里找到的钢筋,站起来,面向那个看不见的敌人。
“原来就是你坏我的好事。”
秦愈舔了一下后槽牙,皮笑肉不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