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身后不远处站了两个人,白人和主妇。
“已经够了。”
白人嘴里咬着半只血肉模糊的动物腿,他脸上的血迹半干,撕咬着带着皮毛一并吞下。
主妇两手并举,一手一只长长的兔耳朵。
“为了我们的孩子。”她毫无感情说。
葛鄞回身,螺母被他抛向空中,然后稳稳接住。
第75章 借刀杀人
葛鄞眼见白人手起刀落,将主妇的双手斩下,后者的脸上没有情绪波动,似乎感受不到疼痛。
“牛奶里的药是你放的。”
葛鄞丝毫不予怜悯,这一切全是主妇自作自受,他甚至对他们是如何抱上NPC大腿的都不感兴趣,“只会一味慕强,从而投靠不知底细的人,这是最愚蠢的求生之路。”
主妇说:“为了我们的孩子。”
主妇口中开始流出鲜血,她翻着白眼,手腕上扎满了针孔,那是注射器留下的痕迹。
“第一个死的生者,到底是谁杀的?”
“为了……我们的……孩子。”
主妇闭上了眼睛。
料想主妇已经不会再回答他,葛鄞走到白人面前,他极不情愿与此人站在一起:“蓝帽子不是那么不计后果的人,这场赌局,还未见分晓。他为什么要选你?”
白人突出的眼珠笨拙地转了转,他突然向前一步,然后面朝下悄无声息地倒了下去。
说曹操曹操就到,话音刚落,老熟人蓝帽子从他身后走出。
“在容易操纵却没有思想的和不易操纵有思想的之间做选择,我当然跟更倾向于自己动脑子。”苍白的手指握着黑伞,他捏住主妇的脸,回答葛鄞的疑问道:“又见面了啊,我很惊讶,爱弥雅没有把你们解决了。哦不不不,是伊莲恩想保住你或者那个人,不过出于什么目的,我也大概能猜到。”
“我一直在等你。”葛鄞后退一步,然后抽刀猛然向前。“果然,你是在等待我们打通那个电话。”
刀锋相撞,葛鄞握住自己的右手腕,火花从刀刃上跳出来,蓝帽子从容不迫抵挡回去。
“啊,果然还是得要原身体才用得习惯,要不是舍不得这个,你们以为你们还能在这里活多久?”蓝帽子拉扯僵硬了的死肌肉挤出一个笑。
脖子扭得咔咔作响,蓝帽子抛却了那个稻草人,即使这幅身躯已经开始腐烂,但是他依旧眷恋不已。
“何必动手呢?你现在也是一个‘输’字,咱们坐下来说会话不好么?来,我给你看点有趣的东西。”
蓝帽子杵着那把黑伞在树墩上坐下,两腿交叠,坐的端正。他扬起黑伞指向红墙,说道:“阿尔期盼这一天很久了,伊莲恩以为自己是谁呢?她认为所有的男人都该死就算了,连自己的女儿都不能受到来自其他人的爱?”
“爱欲和死亡,这场没有硝烟的战争,双方都用了同一个赌注。你猜猜谁会赢?”
从来没有能够压过正义的邪恶,葛鄞走到现在,从不觉得这场游戏,是他们输了。
他站着看向挡在石榴树后的红墙,眼神一沉,给出了回答:
“天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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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愈背后承受了大半的重量,这只兔子跟他差不多高,倘若是人偶,那么他能感受到藏在玩偶服里的身体,然而那团压下来的时候,秦愈却无法辨别里边的这是个什么玩意儿。
忽然有什么从他的脖子上绕了过去,这冰凉的触感让秦愈有些不适,片刻后,他明显地感觉绳状物绕在了他的颈部,然而很快就消失了。
“你不是爱弥雅。”他说。
秦愈发现他们似乎想错了,如果把爱弥雅比作一个容器,那么这个容器里可以容纳很多灵魂。
而现在这个,不是之前凶猛狂躁的、畏惧稻草人的厉鬼,而是
伊莲恩。
她不在这里,是因为死了。
今夜风平浪静,比以往任何一个夜晚都要平静,可是空气却躁动不安。
“是不是有什么区别,反正这个身体也是没人要的破烂玩意。废物利用,阿尔一死,家里就入不敷出了,要不是我拾起老本行,爱弥雅还能活下来?”
伊莲恩走到床边坐下,翘着脚一晃一晃的,那红光甚至透过兔子的毛,抵达秦愈的眼睑。
“行了,先生你能回答我的问题了吧?你喜欢兔子吗?”
兔子?兔子,随处可见的兔子,无一不是被破坏或者残害过的兔子。秦愈在这一刻突然像是被真正提点,他想到了一个可能,这个兔子并非指的是真的兔子,而是一种指代呢?
在这个家庭里,爱弥雅不就是那个唯一弱势的人吗?
“原来兔子是指的她爱弥雅是一个人,不是一个可以随意比之为的物体。我和你都没有权力将她物化并加之喜好。而且,你已经侵占了她身体,现在说这一切是要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