卖火柴的小女孩在冻死前看到了美好的希望,划亮的火柴,是实现她内心最大的诉求的依托。
秦愈在这只火柴前,看到的却是将罗月拽下无边深渊的恶魔。
“我在今天早上还在想,这一切是不是就是一个很真实的梦。因为这世界上,怎么会有那么多心怀恶念的人。”他深吸了一口气,挑眉道:“后来才发现,原来只是我身边没有。”
葛鄞:“没有见过就不代表不存在。”
良久,秦愈微微叹一口气说道:“负面情绪真是最能压垮一个人的因素,我好像抱怨有点多了?”
金色的阳光落在秦愈脚边,他站起来,神情已然恢复:“你知道谢评也说的那个房间在哪儿吗?”
“不知道,不过你也不必去了。”葛鄞道:“最后一个人,已经来了。”
洒在地面上的光被遮挡住,一个身影出现在转角的地方。秦愈抱手微微偏头。
“我发誓,我并不是很想碰见她妈妈。”秦愈迎光,眯着眼说道。
第21章 她的另一个自我
她比任何人都要美丽。
女人的魅力,是由内而发的。
她身材曼妙丰满而不臃肿,贴身的乳白色旗袍上大朵大朵的金色牡丹,她的长发高高绾起来,眉眼尽显处柔情,每一处都是恰到好处的,而这幅画面中唯一不协调的就是脚上的红色高跟鞋。
正是这突兀的颜色,打乱了恬淡优雅的美感。
高跟鞋向前一步。
“我是否美丽?”
葛鄞闭口不言,秦愈没有慌张,他反而还在笑:“你很漂亮。”
听到这个回答,她慢慢地转了一圈,雪白肌肤开始变化,青斑由浅变深,成片出现在女人的双臂和小腿上。最醒目的是她的脸和脖子,眼睑出血,嘴唇发绀紫。脖子上呈现出深紫色勒痕,深处可见血肉翻出。
“这样呢?我还是否美丽?”
女人问。
另一个版本的“裂口女”?秦愈笑容不改,走近了两步。
“依然如此。”
他的表情不像作假,旗袍女人弯眼。
“众人皆知维纳斯之像绝妙在于断臂,残缺的空白留给人无尽的遐想空间。残破的事物不一定是糟糕不堪入目的。”像是为了让女人更加确信,秦愈绕着她转了两圈,发自真心般说出这段话。“就像你,我很欣赏。”
“你不怕我?”她按了按发髻,目光呆滞。“他们都怕我。”
秦愈笑着,退了回去反问:“为什么要怕?”
谢评也说的,也许就是她了。目前她并没有表现出攻击性,但秦愈心始终悬着,越是这样淡定和你说话的,越是要小心。
“他们叫我罗夫人,我不喜欢。”女人抬头,脖子上的伤口愈加撕裂,“我有名字的,我姓萧。萧悦。”
葛鄞出声:“罗月是你的女儿。”
“她叫我‘妈妈’,我却没有生育过孩子。”萧悦突然道,“我也不知道她是哪里来的孩子,我没有和罗蜀睡过一张床,一次都没有,她是哪里来的?我不是她妈妈。”
萧妙矢口否认罗月是她生的,这就能解释为什么她和罗月关系如此冷淡了。
可秦愈仔细看着女人的脸。
虽然孩子还小,但是眼睛和鼻子,完全和萧悦一模一样。
“你来这里干什么?”葛鄞没有和她墨迹,刀枪直入发问。
“我在找我的梳子,你们见过吗?”萧悦问,她将头发放下来,如瀑长发在阳光下发亮,“不好好梳一下,挡住我的眼睛了。”
她转过身,露出后脑勺的另一张脸来。
那张脸没有五官,扁平的一张皮,秦愈退了半步,他看到了那只嵌在后颈上的眼睛。
乌黑的珠子转了一圈,锁定在秦愈身上。
她的身体倒退着,让那张脸可以更近地靠近两人。她选择了最近的秦愈。
“我很喜欢你,你知道我的梳子去哪里了吗?”
秦愈面临了一个问题,就是到底出不出卖谢评也的问题。
虽说谢评心黑,骗了他们,但到底是一个世界的玩家,而且最开始他也表现出了善意,虽然可有可无,但是秦愈很矛盾。
如果魏亭和郑彬的死亡不算是他直接造成的,那么他抖露谢评也的下落,那他会遭遇的后果则就彻底成为秦愈永远不能消去的罪责。
就在他纠结的时候,葛鄞轻轻推开秦愈,道:“另外两个人身上。”
“谁?”
“一男一女,若我没猜错,她们在去食堂路上。你现在去还来得及。”
“那里啊,我最熟了。”萧悦微微点点头,她转身欲走,有转过身回来。走到葛鄞面前,说了一句让秦愈陷入困惑的话:
“谢谢你帮我缝好小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