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脑子开始模糊,有了僵硬之感。这次,真的不行了!我终究是没有等来要等候的人!”
“有一点莫名开心,我竟然记得我自己的名字了!我叫耶,在等一个叫盘的人!”
“再见啦———盘!”
字迹潦草,扭曲,若不细认,怕是绝难看出。在之后,并无下文,显然是绝笔。
杨三阳扫视整个石壁,很认真道看着每一笔字,不难看出,少女的思念、绝望、痛苦。
后悔吗?
不后悔!
“据掌史官记载,当年老祖临终前,很痛苦!便是连说话也艰难,已经全身都已经有了石化的趋势,不能自如挣展,唯有头颅可以勉强活动。老祖以牙齿咬着青灯,在石壁上刻下这行字,然后艰难的走回小筑,就此……就此……一睡不醒,化作了石雕!”珠儿不知何时来到了洞门口,声音里满是感慨:“先祖晚年之时,已经不记得自己的名字,只记得‘盘’字!”
杨三阳身躯颤抖,抚摸着墙壁上扭曲的字体,似乎能透过朦胧时空,看到那瘦小的人影,倔强的咬着宝莲灯,艰难的在墙壁上做着最后告别。
“盘对不住耶!”杨三阳并指如钩,在墙壁的末尾,加上了一行字迹。
“先祖,您如今可曾修得长生不老之躯?”珠儿眼巴巴的看着他。
没有回应珠儿的话,杨三阳抚摸着墙壁上的字,然后指向了那大片被磨得干干净净的石壁:“为何此处石壁……?”
“回老祖的话,史记记载,那是被先祖亲自抹去的,至于说上面记载了什么,却无人得知!”珠儿连忙抢着道。
“老祖,你与先祖?”珠儿试探着道。
“唉~”
许久后,杨三阳方才长长的舒了一口气,颤抖的身躯逐渐舒展:“虽然心中早就有所预料,可是看到眼前这一幕,依旧有些受不了。以前,从未觉得她对我竟然如此重要。可是,她在我心中,只是一个小妹!”
杨三阳转头看向珠儿:“就像是亲妹妹一样!或许,有一种相依为命同舟共度的患难之情!我们是彼此最信任的人!没有之一!” 珠儿闻言不语,低下了头:“老祖要不去别的地方走走?部落如今变化挺大的!”
听闻此言,杨三阳摇了摇头:“不必!”
部落虽然是他的部落,是他的出身之地,但都是一群陌生人,有什么好看的?
他最关心、最在意的人,还是死了。
走出山洞,一路上回转小筑遗址,路经那绊倒自己的青石,珠儿忽然道:“史记记载:当年先祖就是坐在这里,风雨无阻,日夜等候老祖回来。这青石,也已经被磨平。”
“可惜,她终究是没有等来自己想要等的人!”杨三阳叹息一声。
心中念动,灰飞烟灭的小筑重新组合,一切皆化作了原来的模样。
其内挂饰、摆设分毫未变,耶的雕塑,就那般静静的躺在床榻上。
宝莲灯在一边案几前绽放出悠悠烛火,杨三阳就像是一个普通人般,坐在火炉前,拿着佳酿、鲜肉,坐在烤炉前许久不语。
“这世间万物,皆为能量组成,却不知耶是否有起死回生的办法!”杨三阳心中念头闪烁。
他其实知道,这种可能微乎其微。
茫茫大荒,除了大罗真神外,还没听说过谁有起死回生的机会。
珠儿在一边乖巧的烤着肉,时不时的给杨三阳倒酒,酒过三巡,杨三阳朦胧中略带醉意,端起酒杯来到了石雕前:“你等了我百万年,我今日无以为报,且敬你酒水一杯!是我对不住你,但……我是绝不后悔的!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你我一道死,不如有一个人超脱出去,日后未尝没有转机。”
“为未尝不能找到起死回生的办法,将你救活!我活着,你我才有希望!蛮族才有希望!我若沉沦,那整个蛮族都完了!”杨三阳眼角滑落一颗泪珠,那泪珠飘荡,恰巧坠落在了宝莲灯内。
然后,就见宝莲灯火焰一爆,接着一股莫名波动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