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晏临被人架着推出阁楼,他摔在地上,第一个念头是要护住糯米团盒子,别摔着了。
“铛——”
钟敲下第一声,三声之后,册封礼就将正式开始。
小晏临急死了,来不及、来不及,要没时间了!他要看不到哥哥了!焦急之下,他忽然想到了叶危的师门!
“铛——”
钟敲下第二声。
小晏临捧着雪糯团盒子,急冲冲地奔向另一边阁楼,拼命敲门:
“开开门、开开门,我是叶危的弟弟!”
“赵承,你去看看。”
“是,师尊。”
师弟赵承冷冷地打开门,身后是一片好奇的小师弟,叶师兄除了叶越,原来还有个弟弟不成?
门外是一只小晏临,明明长高了,却还矫情地穿着小兔袄装可爱,令人作呕。
赵承很看不起这个漂亮蠢货,法术学不会、只会缠着他师兄睡觉。
“你来何事?”
“我…可不可以呆在这里看哥哥,我是哥哥的结拜弟弟,你认得我吧?”
赵承一挑眉,道:“什么弟弟不弟弟,这里是叶危的师门,你拜我们师尊为师了吗。”
晏临:“我……”
“来人,拖下去。”
“铛——”
神庙里的古钟敲下第三声。 册封礼正式开始。
叶危登上高台, 俯瞰之下, 万头攒动,七七四十九阶白玉阶缩成小小的一溜方块,从东西南北四面延伸而下的斜坡, 无尽、无尽地向四方延伸去,无数人挤在上面, 他站在人海中唯一的孤岛上, 向这片海中的每一滴水招手。
欢呼声响彻天际。
“大哥——!”
“师兄——”
叶危向左右两边的阁楼望去, 二弟叶越站在父亲旁边,师弟赵承站在师尊旁,朝他招手。
叶危微笑着一点头,以作回应, 本来他应该就此走到高台中央,但他仍停在此,目光在俩弟弟之间逡巡着……
——奇怪, 怎么没有看到晏临, 那小傻瓜还没起床吗?
“铛、铛、铛……”
古钟长鸣十三声, 叶危无法再看了,他回过头,向那万中瞩目的最中心走去……
人群中, 最渺远的地方, 挤着一只小晏临。他进不去最前面的阁楼,又毫无品阶,只能站到最末尾, 他不断地朝高台挤去,想要离哥哥近一点、再近一点,一生一次的天王加冕,他却远的看不见哥哥的风光。
人潮涌动,小晏临揣着自己亲手做好的雪糯米,像鱼群里的小鱼,妄图逆流而上,被一浪一浪打回原地。
“这是我们新的天王吗?哟,长得真俊呀!”
“千里镜给我看看!哎呀,别挤我,要看不见了!”
“殿下!殿下!新殿下!”
“哎呀这哪家的小孩子堵在这,烦死了,往后退!”
人群中,忽然有一只手拉住小晏临,把他狠狠往后拽,他好不容易缩短的那一点距离,一下子没有了,他被推地更远、更远。肩挨着肩,后边人的脚尖抵他的脚,左右的人仿佛巨石,恨不得将他压成扁扁的一条线。
小晏临还来不及再挤回去,钟声敲到第十三声,前面传来一齐声的:
“恭贺天王殿下!”
红袍加身,手握兵符,滔天权势一揽在身。叶危一个人立在高台之上,四面八方,人声鼎沸。
小晏临却看不见,后边的人全都看不见,只是也凑热闹跟着喊,周围攒动起来,踮着脚,压着人,想要一睹新天王的风采,人群中,不知是谁推了一把小晏临,骂道:
“挤什么挤!”
小晏临一下子站不稳,揣了一路的糯米团猛地从他怀中跌出来——
小盒子摔在地上,雪白的糯米兔子一只只蹦出来,跳了几下……被前后左右好几只脚一下子踩烂了!成了又黑又白的一堆饭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