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他看到小鲤儿用自己的血救人,且看到了她当时那担惊受怕的样子,便已知道小鲤儿的身份一定不凡,看起来秦家对她这个大小姐不管不问,随随便便就将她扔在了外面,但实际上,一定有某些厉害的手段,在看着她,这样才能保证生了异变,可随时纠正。
而当初小鲤儿救人治瘟之事,对于秦家而言,便已经是难以承受了,他们本该立时出手阻止,或是当时便将小鲤儿接走,只是幕九歌暗中出剑,斩断了她与东土那边的联系,所以秦家人的出现才晚了许多,他们应该是一路寻踪,自永州找到了远州这边来的!
这时候他们心里的怒气,也一定不小。
他们不见得相信这一切都只是小鲤儿所为,倒更有可能将此当成是太白宗在算计。
所以他们嘴上说的还客气,但实际上却真有可能已经将太白宗当成敌人了。
只是,幕九歌此前一剑斩了雾岛南凤炼制的不世鬼神,倒也让他们心生忌惮,所以此时现身之后,才没有直接动手,而是要带小鲤儿回去,直到自己阻止,才从话里说了出来。
如此想来,他故意让南凤炼成了鬼神之后再斩,说不定便存了威慑之意!
也是想到了这里,方贵倒忽然有些理解幕九歌为何一定要斩那凶神了。
或许,幕九歌就是因为知道,自己那一剑领悟了出来之后,便要离开,所以他才故意要将这一剑的威力,彻底的展现在世人面前,如此一来,哪怕他暂时遁去,这一剑也已经威慑了世人,再有人想阴谋算计,再有人抱着什么阴云诡谲的心思,也都得先想想这一剑!
这便是他与宗主赵真湖不同的地方。
宗主做事,是步步谋算,借力打力,苦心经营。
而幕九歌不是,他只是尽可能的将自己这一剑的作用,发挥到最大。
……
……
“幕先生一剑归仙,是福是祸,还很难说!”
秦家家主秦昭听着幕九歌的话,眼底也流露出了一抹冷意,良久才缓缓开口道:“不过我秦家对你这一剑,并不怎么感兴趣,而小女背了家族,外传正典功法,又浪费自身宝血之事,究竟是她不懂事,还是有人在算计,我秦家也会查个明白,此时不必多废言语……”
他缓缓说着,微一拱手,慢慢道:“如今要说的是,既然幕先生也说了与我东土秦家,既无新仇,也无旧怨,更是无意与我们为敌,那我们来将自己家的孩子带回去……”
冷冷抬头看向了幕九歌:“总没什么问题吧?”
听着这话,小鲤儿已是满面惊骇,有些祈求一般的看着幕九歌。
幕九歌微微皱眉,似也有些难以回答。
倒是方贵到了此时,如何还能看不出小鲤儿的心思,忽然叫道:“有问题!” 又是你!
你又能有什么问题?
正当周围诸修皆寂寂不敢出声,而龟背上的东土秦家人则步步紧逼,等着幕九歌一个回答的时候,忽然间方贵又跳了出来横插一杠子,瞬间便使得不知多少人皱起了眉头!
不屑他的修为与身份也好,觉得他这时候与小鲤儿站在一起使得心里不痛快,但又碍于幕九歌的存在不好惩罚他所以干脆对他视而不见也好,这时候的东土诸修,当真是真不想搭理方贵,把他当成了空气也似,但奈何他总是一个劲跳了出来打断自己的话,让人心烦。
于是,就连秦家家主秦昭,这时候都不由皱眉看着方贵。
过了半晌,他才皱眉道:“阁下有何指教?”
以他的身份,本来就不可能对方贵这样一个北域修士说出“指教”二字来,更不可能对一个金丹修士这样说,尤其这金丹修士,还是他本身便感觉非常不满意的一个……
不过这时候,他却宁愿说出了这句话,似乎也因此代表了冷冰冰的距离感。
“有何指教……”
方贵听着这话,也不由得一阵心虚。
他这时候自然能看得明白如今的局势,这秦家人一出现,便没带个好脸色,分明便是因为小鲤儿之前拿自己的血液救人之事惹了他们生怒,这倒也罢了,更关键的是,方贵从他们的神色里,分明看出了一种,这些人好似将小鲤儿看作了一个物件也似的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