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两人皆是二十余岁年纪,背后背着长剑,头发梳成了道髻,显得修长挺拔,身上说是道袍,却又与算卦的朱瞎子说的八卦道袍不像,剪戴合身,质地不凡,行走之间,被山风一吹,飘飘荡荡,带了些凡人之间少见的英武之气,实在是让人一看,便有些心生向往。
“啊,哈哈,两位师兄好……”
方贵可不是不懂事的,知道这是太白宗的守门之人,虽然被骂作了叫花子,但也不生气,反而堆起笑脸,急忙向着这两个人作揖,道:“我是从很远的地方跑过来,专来拜师的……”
“拜师的?”
两个守门之人对视一眼,都觉得有些荒唐。
看看方贵一身褴褛,小脸乌黑,着实一副叫花子模样,这样的穷苦之人,做着梦拜入仙门好一飞冲天的事,他们可见得多了,平时在山门守的就是这些人,如今自然也就将方贵当成了其中一个,左边那身材略丰些的便挥了挥袖子,叱道:“少来做白日梦,快些下山吧!”
“怎么直接就要撵人?”
方贵呆了一呆,还是捺着性子,道:“我是真要拜师,有岭南胡家荐信呢……”
说着忙掏出了信在手里扬着。
心里想着,那岭南胡婆婆也不知面子够不够大,无论如何,自己总得先将她的荐书送进仙门里再说,但却没想到,那两个守山之人一听他的话,反而更是哑然失笑,右侧身材微瘦之人道:“不知你从哪听来的岭南胡家,切莫胡吹大气,免得惹祸上身!”
说着,居然连通报也不给,大袖一拂,便将方贵推出去了数丈远去,一屁股坐在地上。
对方倒是没下狠手,一股巧劲推来,也没伤人的意思。
对于这两个守门人来说,岭南胡家的名声,自然是听过的,只是他们见了方贵这个样子,却不相信这小叫花真是岭南胡家推荐过来的。
毕竟以岭南胡家的身份,所识之人非富即贵,又怎么可能为一个毫不起眼的小叫花子作保,只当是个某个不知从哪听过岭南胡家名声的小叫花来胡吹大气,尤其是他手里那信,皱皱巴巴,乌漆麻黑,倒像是从哪里捡来的,岭南胡家便是写荐信,又怎会这般儿戏?
作为守仙门之人,诸般异想天开想拜入仙门的,他们可是见得多了。
总不能随便来个什么小叫花,手里拿张破纸,说是岭南胡家推举过来的他们便要进去通报吧,一旦闹了乌龙,他们二人白白跑一趟腿不说,回头也必然就成了仙门里的笑话了!
“居然连递个信都不肯……”
不过方贵见了对方这态度,却是一股子无明火升腾了起来,心里一阵恼怒,眼珠子便要乱转,想要发火,却忍下了。
干脆啥也不说,哼哼一声,爬了起来,转身就走。
对方给自己摆的谱这么大,就算还能解释,那也不解释了。
“既然求着进不去,那方贵爷我还非就得让你们二人迎我进去……”
那两位守门人见他居然走了,更是确定了自己的猜想,相视一眼,无声大笑了起来。
方贵心里打定了主意,便不再与这两个狗眼看人低的多说废话,而是一溜小跑回到了山脚下的小镇上,摸了摸自己的口袋,只觉沉甸甸的,这才把一颗心放了下来。
临行之时,他从那不长眼的富绅身上摸来了三十余两银子,如今经过了一路上的花费,还剩了二百来两,心里知道,若想堂堂正正的走进太白宗大门里面,就全靠这些银子了。
方贵在这小镇上溜了一圈,来到了雇佣马车行的店面之前,观察了半晌,走了进去,摆出了一副大爷模样,敲着柜台道:“本大爷我要租一输你们这里最好的马车!”
柜台后面,精瘦精瘦一看就十分精明的掌柜急忙走了出来:“哪里来的小……”
他话还没说完,方贵便将几十两银子扔在了柜台上,道:“有问题吗?”
那掌柜的呆了一呆,满面堆笑道:“……哪里来的小老爷,要雇什么马车?”
“最好的那种,山上仙人坐的那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