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的用意他是明白的,这次来只是单纯想见见他,没别的想法。
所以何槐帮他说话,“你师父只是想他师父了,师祖在哪?”
小才伸出手指,师祖可不就正在门外嘛。
见到林梓,师祖都愣住了,走过来语气略为责备,“你……我不是让你躲着人,最好这辈子都别过来了么……你来的时候有没有被人发现?”
“没有,师父你放心,明天我就走。”何槐居然从林梓声音里听到哽咽声,“您和小才还有是师弟们没事就好,明日是鬼门开的日子,最近因大水死的人有点多,鬼怪肯定也多……”
“这个你放心,比这还大灾害为师都见过,这一点水又算什么。”他向林梓走近,浑浊的眼里满是怜惜,“倒是你,怎么看着这么憔悴?”
林梓不自觉地摸了摸脸,“没事,就是烛光黯淡了些,照得人脸色不好。”
“这样啊……”师祖接受了这个说法,他从窗外看了看天色,灰蒙蒙的,看来天快要亮了。
“现在快呀破晓了,外面人多,你可不要现在跑出去了,就留道观里,等天黑了再走吧。”师祖深深看了他一眼,根本猜不透他在想什么,“小才最近进步很大,你俩可以去柴房叙叙旧,这里白天的人来这里祭拜的很多,可不要被他人发现了。”
“知道了。”
师祖看着他过于消瘦的脸忍不住叹了口气,闻声说,“让你离开只是为了保护你,若被人发现就是欺君之罪,并没有其他意思,你要照顾好自己,知道吗?”
“嗯。”
师祖看向小才,转身走出去,“那你们师徒自己聊吧,小才很听话,最近进步了不少。”
何槐给他让路,他在何槐面前停了下来,突然拱手行了个大礼,把蹲门口尽量不靠近祖师爷的何槐都唬住了。
“多谢将军这些日子对小徒的照顾,贫道感激不尽。”
何槐赶紧扶起他,结结巴巴地说,“没,没事,我早已不是将军了……对了!有件事我必须跟您说一下。”
他想起自己对林梓做的事,虽然私定终身,但让他师父知道还是有必要的——反正以后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见面,把他白菜拱了又如何,他又打不死自己。
师祖胡子一抖,第一次见到将军如此肃穆的样子,他心里一抖,先给自己这里心理准备,连皇帝退位这种事都想进来了——虽然他的确希望如此。
“将军请说。”
他眼睁睁看着何槐突然含羞带怯地看了林梓一眼,像是待嫁的黄花大闺女瞧见自己心上人一样。
林梓心说不好……
“我与林梓已私定终身,还望师祖成全。”
林梓捂脸背过去,恨不得躲祖师爷背后去。
师祖结结巴巴地说,“没……没事,我们这门道派是可以吃肉喝酒成婚的……不是,将军你为何要与小徒私定终身?”
我是想让你照顾他,不是让你把他当媳妇儿照顾啊!
何槐把目光投向林梓,一脸娇羞,“因为他也喜欢我。”
我不是,我没有,你别瞎说……
好吧,其实还是有的。
他走上前,跪师祖面前,“这一年来将军对我照顾入微,徒儿,徒儿无以为报。”
无以为报你也没必要以身相许啊!
师祖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算了,这些事他也管不着,扶起林梓来,“这是你自己决定的,为师也不能说什么,以后莫要后悔就行。”
“将军是正君子,徒儿没有后悔的。”
师祖眼里酸酸的,当初那个怯懦的小孩如今真长大了,只是不知以后何时才能再见面……他也没什么可苛责的,有个人照顾总比孤身一人的好。
师祖掐着自己中指,让自己冷静下来。
“那你们现在到何等地步了?”
目录 何槐抢答,“该做的都做了!”
林梓连捂他的嘴都来不及,他师父跟被雷劈了似的,指着何槐哆哆嗦嗦地说,“禽……禽兽!”
被林梓推出门外时还指着何槐半天骂不出来。
要不是祖师爷在殿堂上看着,他能撸起袖子跟何槐干一架。
好不容易把自家师父送走,回头一看,自己徒儿正无辜地看着他俩。
林梓气息一下子弱了下来,“小才,走,去柴房。”
“师父,我是不是该叫他师娘啊?”
“你别说了……”
还好柴房没有积水,估计是最近灾民多的缘故,原来满满一屋子的木材剩得没几根了。
没过一会儿,天渐渐亮了,雨也停了下来,何槐探头看了一下,高兴地说,“天上乌云散了许多,想来用不了多久雨就会停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