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竟然完全没有反驳的余地，李鸣噎了半天，最后冲他竖了竖拇指。
李鸣没停留太久就走了，陆再次戴起耳机，发现语音房间里唐栩的麦黑了。
陆“喂”了一声，唐栩在双排房间里打了个“1”。
“开麦啊。”陆说，“我没开直播，糊弄老李的。”
唐栩打字：我知道。
陆突然沉默了。他想起刚才没关麦，和李鸣的对话唐栩都听得到。
陆抄起手机，发微信。
-你是听到李鸣声音就不想说话了吗？
唐栩那边“正在输入”了一会儿，然后回复。
-是的，我没法面对他。
-真遗憾。
陆叹了口气。
玫瑰色的肥皂泡，“哧”地一声，碎了。
唐栩坐在电脑桌前，窗帘开了一线，光束钻进阴暗的酒店房间，打在唐栩面前的电脑屏幕上，空气中有细若微粒的灰尘飞舞。
唐栩的人却完全藏在阴影里。
如梦方醒般悲哀。
听到李鸣声音时，唐栩感觉自己连血液都冻住了，他第一时间关了麦，甚至想退游戏，但强行控制住了这种冲动。
直到李鸣离开，他才从那种梦魇般的恐惧感中稍稍舒缓过来。
陆一定生气了，刚才自己那么大反应，想让陆不回忆起过去都难。
就在唐栩悲观地想着估计今天的甚至可能这辈子的双排就到这里时，陆忽然说：“你要是不打算再开麦的话，我开直播了？”
唐栩一愣，才反应过来陆的言外之意。
他难以置信地在游戏房间里打字：还排吗？你不生我气？
“你还非要提醒我是吗？”陆说。
唐栩赶紧回：我没那个意思。
“那就得了，赶紧排吧。”陆叹了口气，不知道是在叹息什么，“我现在怒气值是99%，输一把就跟你没完。”
陆开直播，虽然完全没预告但还是一瞬间热度就来到了七位数，排队的工夫他再次飙到了LOL分类的第一名。
唐栩也用手机看着陆直播，他现在情绪绷得很紧，得有点声音才能放松些。
陆点开始游戏，弹幕立刻有人问这个陌生的双排打野是谁。
很快有人发现这个ID是刚才被陆打爆的蜘蛛，立刻科普说【是路人，挺菜的】，也有人说【可能是子哥帮平台带新人热度】。
这些弹幕只有零星几条，因为大多数人的兴趣都在陆身上，不会关注跟他双排的无名之辈。
但陆很快回应说：“这是我朋友，不是主播，还有，人家玩儿的挺好的，等一下你们就知道了。”
主播的话可以最好地引导直播间节奏，于是弹幕分成两派，一派陆真粉开始维护秩序，一派黑子开始借题发挥大肆攻击好景君须记。
陆还是很淡定地跟房管说“封一下骂人的”，半分钟不到，直播间节奏又平息下来。
唐栩眼看着这一切，心想怒气值99%的陆还在替他说话吗？
游戏开始，唐栩没敢选自己最招牌的蜘蛛，刚才听到李鸣的声音之后，他有点怕直播间观众看到蜘蛛会联想到自己，所以他选了个盲僧。
99%的专职打野玩家都擅长盲僧，完全不必担心被看英雄识人。
职业选手的水平打钻二，怎么都是碾压，唐栩很轻松地15分钟结束战斗，又拿了个MVP。
-【打野玩的还不错】
-【查了打野战绩，除了排到子哥那把，盘盘都是MVP】
-【打野是职业选手吧】
这样的弹幕开始在直播间多起来，唐栩才发现虽然已经对谩骂免疫，但遇到夸自己的弹幕，他居然还挺高兴的。
当然，更多的弹幕还是在夸陆，跟陆互动，毕竟是陆的直播间。
赢游戏总是会让人心情变好，陆看起来也愉快了不少，游戏结束后他拿起手机。
直播间有十几秒的延迟，看到陆拿起手机的动作时，唐栩的手机通知栏已经弹出一条消息。
唐栩点开陆发来的微信。
-我心情还是不好。
唐栩半信半疑地看了看直播间里陆的表情，内心对这句话打了一个大大的问号。
但刚才他确实惹陆生气了，而且他是还债状态，不能去找债主麻烦。
所以唐栩诚恳地回复。
-对不起。
-对不起没用，你得补偿我。
-你说怎么补偿？
陆那边“唰”的回了过来，像是早就复制好了，就等他这个问题：
-咱俩改情侣ID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