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盯着床上的一团毛球认真仔细地看了许久,他才强迫自己三步一回头地离开房间。
身为一个负责的联邦王,他整天都事务缠身,十分忙碌,哪怕心头留下来陪着小家伙的欲望再强烈,他也不能放纵自己。
房间的门被无声地关上。
就在爱德温退出房间的同时,安静窝在床上的白暑一瞬间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空空荡荡的床上,只留下了一枚翠色的玉镯,泛着冷色的光。
终于得到了这难得的独处机会,白暑毫不犹豫地进入了这空间法器之内,试图用本体代替神识来查探线索。
空间内的空气弥漫着熟悉的青草香,是被天雷劈得穿越之前他对地球存留的最后印象。
白暑蹲在自己的墓碑前,伸出小爪爪去摸了摸上面属于阿笛的笔迹,心中泛起无尽的酸楚。
一切都发生得太快太突然,原本他还想着渡完劫就能化作人形和阿笛一起到处游玩,可只在转瞬之间一切都轰然倒塌,只留给它这凄凉的墓碑可供怀念。
他怔愣地望着这空空荡荡的后山,眼角又缓缓滚落了一颗泪珠。墓碑的石料上被洇开了一片深色的水痕。
吸了吸鼻子,白暑摇摇头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低头盯着墓碑附近的土壤。
机会难得,爱德温随时可能折返回到房间来探视他,他没有太久可供浪费的时间。
冥冥中有一种直觉在提醒着他,这墓碑的下面可能埋着什么重要的东西。可是他不能确定,也不知道值不值得为了这一个直觉去破坏阿笛留给他最后一个可供怀念的存在。
犹豫良久,白暑终归是咬咬牙,四爪并用地开始刨起了地面。
他选择相信自己,因为那或许不仅仅是直觉,同时也是他与哥哥阿笛之间的某种默契和感应。
他的身体看上去又小又软,胖乎乎毛茸茸,人畜无害的样子,刨起地来却是飞快。
毕竟他不是一只普通的竹鼠,而是一只竹鼠精,不仅有能脱离躯体的神识,更有着强大的体质和充沛的妖力。
松软的土壤被迅速地挖掘出一个大坑,白暑一边挖一边试图用神识查探地下有没有什么东西,但却一无所获。
尽管如此,他依旧锲而不舍地挖着,直到小小的身体险些被土完全埋住,一只爪爪才忽然触碰到了一个硬质冰凉的东西,仿佛是某种金属。
一瞬间,白暑的动作停住了。
他的直觉竟然没有出错,地下真的藏着东西。
短暂的怔愣之后,他的动作更快了几分,很快就将碰到的东西整个挖了出来,从坑底推上了地面。
爬出自己挖的大坑,白暑抖了抖身上的土,用妖力清理自己,迅速地恢复了干干净净的模样。
他将目光挪向自己刚刚挖出来的东西。在看清其完整面目的一瞬间便感觉胸口猛地一痛,紧接着就是铺天盖地的悲伤与委屈席卷而来,涌上心头。
这是阿笛的日记本。
他记得清清楚楚,阿笛曾经偶尔抱着这个本子写写画画,记录他们兄弟俩生活中的某一个瞬间,每次只是一两句话,几年下来也才写了两页而已。
白暑浑身颤抖着,伸出爪爪去小心翼翼地触碰了一下那完好无损的封皮,感觉到了熟悉的力量波动。
那是阿笛设下的禁制,用来阻止这本日记被其他人的神识探知,同时也是为了保护这本日记完好无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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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人能够比他更清楚该怎么破解阿笛的禁制。他们兄弟俩只对彼此绝对信任,不保留任何秘密。
除了阿笛之外,能够破除这禁制的存在就只有他一个。
泪水打湿了白暑脸上的毛毛,他一边哭得呜呜咽咽,一边放出妖力,将禁制破除。
也就在禁制消除的一瞬间,他感到了剧烈的震荡,似乎周遭的一切都在被打破重塑——
原本只有杂草的后山忽然变了个模样,涌现出许许多多方才还不存在的东西。
白暑屏住呼吸,仔细用神识查探,惊异地发现竟然周围都是一些地球上的植物。
四下打量,他的心头顿时恍然大悟,甚至忘记了哭泣。
阿笛设下的禁制原来不仅仅是针对日记本,更是针对这整个芥子空间,解除了禁制,空间才显现出了真正的模样。
这空间一定是出自阿笛的手笔。其存在的意义或许就是挽救这些地球植物。
既然能够做到这些,或许也就说明在地球灭亡的时候阿笛已经修炼得足够强大,甚至可以逃过一劫。
白暑的心跳开始变得剧烈,呼吸也急促了几分。心头忽然升起的几分希望给了他力量。